正月十七,如意庵。
街面上的行人攤販早被朝廷驅離,取而代之的是八個高高聳立,寬闊堅實的擂臺。
粗壯的擂臺支柱旁緊緊挨著五六家跌打藥棚和七八家津門小吃。
儘管擂臺周圍的吶喊聲有些嘈雜,秦淮卻站在師父的雅座後看得津津有味。
前幾輪比試只比拳腳,所以擂臺不大,不過四米方圓。
八座擂臺同時開賽,哪怕判官組請的都是經驗豐富、武鬥多年的老武行,也一時忙得腳跟直打後腦勺。
擂臺旁邊,一夥黑皮正在無精打采地維持秩序。
“頭兒,你說咱這跌打藥鋪能掙錢麼?”
金二手下的黑皮見老大開心,忙嬉皮笑臉的上來問道。
“去去去,讓你們去請跌打師傅,你們卻好,弄幾個學徒回來糊弄誰呢?!”
“頭兒,稍微好點兒的跌打師傅都在人家那呢,咱這幾個學徒雖然比不上那個黃師傅,但給那些窮鬼開點紅傷藥正正骨還是沒問題的。”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們,還好老子提前在巴圖魯大人身上壓了兩千大洋,不然要靠你們賺到錢,那可真得等到下輩子嘍。”
正當金二做著發財白日夢的時候,一個大漢從擂臺上飛了出來,直接將正在說笑的黑皮眾人砸的七零八落。
“看什麼,還不趕緊把人抬下去,要是耽誤了本大爺鬥通關站到底,回去有你們好果子吃。”
黑皮們剛想找臺上人麻煩,卻聽到是巴圖魯的聲音,忙灰溜溜地應聲稱是將人抬走。
高臺雅座,秦淮也注意到了這個尤為雄壯的滿族大漢。
“師父,那個人用的技法好像不是我們平常見過的拳術流派,反而有點像蒙古族的摔跤手段。”
有疑問怎麼辦,反正師父就在面前坐著,不問白不問唄。
“小兄弟好眼力,那人正是善撲營的勇將,自小便被滿人高手教導,是朝廷最後的武榜眼,這世上能徒手勝過他的沒有幾個,沒想到他也來了。”
還沒等李書文開口,坐在他旁邊的一名軍裝男子就轉頭看向秦淮,笑呵呵地解答了他的問題。
“還不多謝阮內史解惑?”李書文雖依舊不苟言笑,言語間卻為秦淮指明瞭此人身份。
既是軍裝,師父又認識,還對朝廷高手如此熟悉,莫非...
秦淮心下想著,面上卻不動聲色,微微撤身抱了一拳,“謝阮內史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