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樓的時間,他聲音沙啞,“是不是姓許的事?”
許小苒眼眶有點紅,不是多難過,茫然無措更多點。
她似是不知道怎麼應對這種情況,點了點頭。
霍錦川抿唇,果然又是他!
至今還能夠影響許小苒的,也就那幾個人。
一路到了醫院,警察還在那兒,問了一些問題,也解釋了一下。
許小苒這才知道,許成忠的手機裡,緊急聯絡人就她一個。
只是他存的那個號碼,她之前在濱城時和他聯絡用,回來港城就會換一個,所以第一時間沒聯絡上,醫院報警後,警察才找到了她。
明明是親生女兒,結果手機裡連個正確的聯絡方式都沒有,真是可悲又可恨。
許小苒聽到他們說,許成忠是清晨的時候發了病,倒在了街邊,因為太早了,硬是兩個多小時後才被清潔工發現喊了救護車。
這天氣又冷,他穿的不多,但凡再多幾個小時,人可能直接就凍沒了。
至於他的病,原以為是這些年胡吃海喝,留下的一些富貴病。
結果醫生告訴她,是肝癌末期。
幸運的是,他這次搶救回來了。
只是癌症,還是末期。
許小苒身形僵了一下,如果不是霍錦川一直扶著她,她可能已經靠著牆滑坐下去。
等旁人都走了,許小苒才抬眸,抓著霍錦川的胳膊,像是握緊最後一絲力量,“我應該感覺到大仇得報,感覺到慶幸,但是為什麼,我並沒有開心。我要的是他後悔,對我媽說句對不起。也許是他死不悔改……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
話音到最後,有些哽咽。
霍錦川將人攬過來,拍著她的肩,“或許生死麵前,旁的都不算大事。我知道,不論怎麼說你對他沒有到狠心不管的程度,既然心情複雜,那就盡力而為,別讓以後後悔。至於他和阿姨之間的帳,就由他下去後,阿姨親自跟他算吧。”
許小苒咬著牙關,忍著眼睛的酸澀。
在她僅有的童年記憶裡,好像也曾有過父親寬大的臂膀,他揹著她,或是讓她騎在他肩頭。
他曾陪她玩鬧過,她的家曾溫馨愉悅過。
然後突然開始,被一張張歇斯底里的臉取代,爭鬧,紛亂,窒息,她的家毀的徹底,連帶著父親曾和善過的臉,也早已模糊看不清面目。
許小苒的心情崩潰良久。
直到醫生宣佈,許成忠醒了,她可以進去探望一下。
她抬著一雙微腫的眼睛,去洗了把臉,然後,走去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