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雷科單手提起這把充滿暴力美學的武器輕鬆得彷彿拎起一根金屬棍。
僅僅只是簡單的瞄準,老實說,這類武器其實也沒有瞄準的必要,每分鐘6000發子彈的射速足夠讓它覆蓋整片建築物。雷科露出猙獰的笑,扣下了電鈕,六根槍管在主軸圈聯動下飛速轉動,疾風驟雨的彈幕傾瀉而出,裸露的建築物外圍席捲起沖天的塵土。
僅僅只是三分鐘的射擊,本就千瘡百孔的建築再也承受不住壓力,轟然坍塌。
雷科用的是極具破壞力的鋼芯彈,而且新時代在火藥方面的研究有了突破性進展,子彈的威力相較於舊時代,增長了不知凡幾。
雷科隨手將機槍砸在地上,腳下都是彈殼,幾乎堆成了一座小山丘,武器砸落下去,子彈殼飛濺。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雪茄點燃,舒舒服服地吸了一口,憋著一口氣,讓煙氣充分在肺部週轉一圈後緩緩吐出。
“爽,真特孃的爽。”
其餘幾人不置可否。其實如果純粹為了對付幾個活口,沒有必要這般大動干戈,這麼做的唯一的目的就是威懾,不光是為了威懾那些蠢蠢欲動者,也是為了威懾一些躲在暗處竊笑的同臺競技者。
果不其然,電腦螢幕上,安裝在各處的攝像頭下,十幾隊往這邊追趕過來的僱傭兵團隊遲疑地停下腳步。
超越了一整個時代的武器裝備讓他們遲疑了,顯然再這麼冒失前進,很可能前面那些傢伙的遭遇就是他們將要面對的下場。
看來,這三千塊錢不好賺啊。
“白痴,”視野盡頭那邊打得熱火朝天,顯然不可能不引起葉蘇秦的注意。此刻他爬伏在距離他們一千一百多米的某幢高樓大廈上。
這樣的距離,那邊的熱鬧和絢麗,在葉蘇秦的眼中只是幾個螢火大小的點,他不得不借助高倍望遠鏡才能夠看得清晰一些,但夜晚的環境下,所謂的清晰也就是模糊的一大片綽影。
對於一開始就鬧得過分熱鬧的同僚,葉蘇秦不置可否,但雷科那無比囂張的嘴臉還是讓他下意識地反感。
他起身端坐在水泥防護板後面,將身上的揹包小心翼翼地放下,整個過程緩慢而穩定,甚至裝滿各種金屬物件的揹包在接觸地面的時候,沒有發出哪怕一點細微的聲響。
他拉開拉鍊,從裡面取出一個水壺,一盒膠囊,從裡面拿出一枚水綠色的膠囊輕輕放入口腔中,擰開水壺蓋子,輕輕抿了一口送服下去。
漸漸地,身上的體溫以一種直線的方式陡然下降,心臟跳動的頻率不再如先前般劇烈,手上,臉上,甚至外套上面漸漸起了一層寒霜。
『夜晚的風,冷得徹骨。』
目視著天空的葉蘇秦暗暗在內心糟糕地想著,隨即動作輕盈地再次爬伏在地面上,拿起那支SVD,摘下上面的彈匣,從中取出最上面的一枚普通彈,他遲疑了片刻,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頭上標註著醒目的赤紅色標示的子彈,壓了進去。
SVD架了起來,冷冰冰的槍口對著外面,佈滿寒霜的手掌堅定,緩慢地拉動槍栓,將一枚子彈上膛,透過瞄準具,遠處的地方只是一片漆黑,僅有幾個火星般的光耀,他將準星對準了其中一個。
做完這一切後,葉蘇秦安靜地閉上眼睛,小憩了片刻,呼吸逐漸變得緩慢,大腦一片空白,足足十幾個呼吸後,那雙墨瞳色的眼睛再次睜開,一汪湖水被猙獰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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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十八號正在憑藉過硬的戰術動作,在廢墟與道路間短途衝刺。
高速急行的十八號忽然毫無徵兆地靜止下來,他的面前是一條過道,而側畔,一名端著步槍的獵人正毫無所覺地貼著牆壁走來。
兩相交錯,十八號猛然撞了上去。
獵人臉上還帶著遭遇突發情況的茫然和失措,下一秒,他的臉色黯淡下來,嘴裡呼哧呼哧地張著,但是什麼聲音都沒有,在生命的最後階段,看得出來,他試圖發出預警,但是他的喉嚨已經被切斷,正潺潺地往外流淌著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