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他媳婦說的是對的。就他先生為人,他周晏清別說休妻,敢讓哪個妾爬在正妻頭頂上都會被打斷腿。
他周晏清想納妾多開枝散葉,先生倒不會阻攔,但有損家風,還是嫡長子乾的好事,先生他哪容得下。
別說先生,他周晏清也不會幹此等糊塗事,哪怕正妻哪天不堪為妻,丫的也只會讓正妻病逝,而不是休妻。
與其整些有的沒的,又是給身邊丫鬟開臉,又是想學其他人家一樣有了嫡子給自己夫君房裡人停了避子湯,還不如什麼不幹,好好相夫教子,他周晏清再有花花腸子,哪怕為嫡子都不會不敬重正妻。
他周晏清是沒有皇位繼承,可不是有梁國國爵位一旦有朝一日歸還,哪怕降級了,還只有長子長孫繼承了。
如此明擺著的事實,他周晏清不得有多蠢才幹傻事。何況他周晏清不單不蠢,反而還虎父無犬子,精明得很。
端的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好料子,看看這封信就知道了,打的暗語不要太出色,豈是注重兒女情長之輩!
顧文軒的手指就當即彈了彈手上宣紙,硬是將周半夏的注意力給轉移過來,見她看來便笑道——先生安。
這三個字的份量,果真不凡!他就見他媳婦兩眼都一下子亮了,還談什麼妾室的,世間男人靠不住的!
“咋說?”
“不急。”顧文軒將雙手搭在周半夏肩上,看著鏡子裡的媳婦一張臉,“我這就馬上破解你聽。
他的意思呢,他收到先生傳來訊息的時候,明面上奉旨下江南的欽差大臣已經快一步抵達江寧府。
先生如今還在暗處調查,先到的是揚州府沒錯,但有錢師伯配合先生,先生如今就待在青山書院陪師公。
師公還以他老人家身子骨不好為由閉門謝客的同時,怕先生待他那兒待悶了,還讓先生抽空去給學生上課了。
聽說先生給青山書院學子上課,這不,接下來不光大江和你三哥下江南遊學,還有好幾戶人家子弟也要一起去了。
概因京城那邊已經有風聲傳出師公見到先生以後身子骨好多了,先生接下來可能要接手青山書院當山長。
就連師母都不知她怎麼就等長孫滿百日要下江南定居,還是你大哥說了,你嬸孃才預設她下半年要回揚州府。
如今的情況就是放出去的風聲,連當今天子都預設了先生這兩年不回京去當山長了,所以先生安全無憂了。”
連當今天子也預設?周半夏不由蹙眉,“不會當真要在那兒待兩年吧,難不成青山書院那裡也出了什麼亂子?”
“又胡思亂想了!”顧文軒伸手撫平她眉間地笑道,“那邊已經有錢師伯,再讓先生當山長,那位都不會答應。
何況先生也不可能接手青山書院,最起碼明面上就不可能接手那邊當什麼山長,只不過是目前還需遮人耳目罷了。
你還真以為那位明的派出一隊人馬查案了,私下又派先生下江南,還能讓先生躲清閒當山長,不起復先生不成。
要這樣的話,先生何須離京休養至今才以師公身子骨不佳為由下江南,要不是非不得已,你看先生出不出周家村半步。
也就連大多數人家都看出先生遲早會起復,這才有這些風聲放出來混淆視聽,連你大哥都擔心我們鬧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