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兮兒踏進家門，或許是在紀家住久了，她隱約覺得這個家變得有些陌生了。
寧景深正在客廳打電話，一臉的風塵僕僕，扯著西裝領帶，看到寧兮兒進來朝她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先坐。
忙了大半個小時，他才和寧兮兒說上了一句話。
“兮兒，爸爸回來了。”
寧兮兒點了點頭，抱著膝蓋，那雙琉璃般的黑亮的星眸望向他，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些年，寧景深陪在她身邊的時間屈指可數，以至於兩個人都沒什麼話說。
客廳內尷尬的沉默了一會兒，寧景深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一如兒時般的親暱，“上次在電話裡，是爸爸不對，爸爸跟你道歉。”
他的手，很大，很溫暖，寧兮兒咬了咬唇，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門外進來了幾個工人模樣的人，和寧景深說了幾句話，便拿著工具走向了客廳的全家福前。
寧兮兒臉一白，“爸，他們要做什麼？”
寧景深咳嗽了兩聲，無奈的說，“兮兒，你媽媽已經走了很多年了……”
“我問你他們要做什麼！”寧兮兒提高了音量，如果寧景深夠敏銳，就能發現她的嗓音裡已經帶上了哭腔。
寧景深蹙眉，“你就是這麼跟爸爸說話的嗎？誰把你教成這樣的？”
砰的一聲，寧兮兒扭頭看過去，眼淚刷一下就出來了。
全家福是鑲在牆壁上的，許是年代久遠，已經不好取下來了，所以那幾個工人，直接粗暴的把相框砸了！
那張寧景深摟著傾城明豔的宋未央和年幼的小兮兒的照片，一瞬間變的四分五裂。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沒有人教我啊……從來都沒有人教我啊……”寧兮兒哽咽的哭聲，在空蕩的房間蔓延開來，“媽媽死了，你又那麼忙，誰來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