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到底什麼情況?你怎麼知道的,鍾家最近不是很消停嗎?”
“消停個鬼哦!聽人說那家媳婦懷的是個女娃,鍾家二嬸當場就瘋了。”
“我也聽說了,鍾家兩個老的也不拿孫媳婦當人,聽說害得人差點把孩子弄沒了。”
“什麼情況啊?鍾家能這麼狠心?”
“這我哪知道啊!聽人說還是人家的大哥來,撞見人底下漏血了,趕緊請郎中來看的。”
“呿,鍾家不做人,連自己的孫女侄女都能害,何況一個外來媳婦。”
“鍾家二嬸也真是作,男人被關了,兒子又死了,兒媳婦肚子裡的作沒了,鍾家可就要絕後咯!”
鍾離白端著一婁衣服,正打算出來洗,因為鐘意這兩天有些感冒,她就親自動手了。
結果人剛到村裡共用的河溝,就聽見幾個村婦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一個個扯著嗓子喊,她不想聽見都難。
鍾離白想了想,端著簍子又回去了,衣服可以存一兩天在洗,娃沒了可是一條人命。
她之前去過一次鍾家,自然曉得路怎麼走,剛到鍾家屋門口,就聽見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
“你還給她浪費銀子做什麼?一個女娃保住了有什麼用!”
“我現在沒空收拾你們,別太過分了!”一道冷冽的男聲從柴房那屋子裡傳出來。
“你這個催命的,若不是你來,她能出問題!”婦人的聲音還在繼續。
“她平時都好好的,今天你來就不舒服,出點血能當什麼事!”
“誰家媳婦不是田裡來泥裡去的,就你家的妹子金貴!就你們家養的花錢。”
“她生來就是奴家的命,你還希望她背個小姐命不成!流點血怎麼了?她人死了嗎?”
婦人的聲音一唱一和的,顯然是鍾老太和鍾二嬸在互相罵人,還不帶停息的。
那道男音沒有回答,顯然是在擔心他妹子,可能是情況有點急,才沒空搭理鍾家人的。
鍾家的屋子在徐家村屬於大眾化的那種,一個兩間正屋,一個樓子帶廚房和餵豬的地方連著。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個裝柴的小棚子,擋不了風避不了雨的,除了木柴什麼都沒有。
哪怕沒有親身經歷,看見這一幕,鍾離白多少也有些感同身受。
鍾離白一腳踹到棚子的門上,靠著門的一方木柴受不了重力呼啦啦倒了一堆。
沒了遮擋木板,屋子裡的情況一一目瞭然,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正在扶著一個黑黝黝的小姑娘。
那姑娘鍾離白前不久見過,當時還沒那麼黑那麼瘦,現在卻瘦到脫相了,下巴尖得能戳人。
灰白的褲子上淌著不少血,一個老頭在給她摸脈,安靜的三人和另外一旁的兩個婦人之間,形成了隔離屏障。
鍾家老頭不在這邊,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在家,鍾離白注意到這些情況後,就走了進去。
“你,你個喪門星,誰叫你來的!”鍾二嬸看見她就厲聲罵起來。
鍾離白嫌吵,抬手就把她放倒在地,“先救人要緊,別吵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