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恭敬地叩首:“敏慧遵旨!請皇上放心,敏慧定不負皇上所望!”
慕容衝心裡喟嘆了一聲,果然,不管拿不拿得回來,金礦都是明宗皇帝的了……
從宮裡回來,慕容衝一直沉默不語。甫到府中,便拉了林若徑直去了書房,吩咐任何人都不許靠近。
“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關上了書房門,慕容衝攥著林若的手腕,只覺得一陣熱血上湧,言語裡不自覺地帶上了壓抑的怒氣,“你當初不是說,不想讓皇上知道林家真實的實力,今日在御書房,為何又要用這番說辭逼得皇上不得不允了你的要求?這就是你說的皇上必然會同意你去北境的方法?”
林若的目光依然從容,淡淡地問了一句:“王爺,你在擔心我?”
慕容衝一愣,攥著林若手腕的勁松了,林若抽回了手之後,他仍然怔怔地看著林若發愣。此刻的情緒,有一些複雜。
沒錯,他是在擔心她。
就在不知不覺中,他開始對她放鬆了警惕,全然地信任她;就在每日不離的相處中,他開始欣賞和欽佩她;在中秋夜的暢懷豪飲之後,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他開始心疼她,開始擔心她,開始從她的角度,為她考慮。
這些變化,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潛移默化地點滴積累,水到渠成。
至今為止,讓他牽掛、擔心、心疼的,從來都只有對他最重要的幾個人而已。
從什麼時候起,在他的心裡,她已經這麼重要了嗎?
慕容衝陷入自己的思緒裡,並沒有發現林若眼中閃過的一絲淡淡的失落,而是被她淺笑著的一句“我開玩笑的”拉回了思緒。
看到林若手腕上泛紅的指印,慕容衝有些愧疚。可林若卻毫不在意,示意他一同坐下,款款說道:“王爺不必擔心,這金礦,本來就是打算要送給北境軍做人情的,也不會暴露林家和季家的關係。”
慕容衝看著林若,遲疑地開口:“本就這麼打算?三年前?”
林若笑了:“我跟皇上說的都是實話,只不過,買下的不止那一處而已。林家在各國都有生意,自然也握有不少地契。鳴沙山正好湊巧佔了這個地利,我也是在季叔定了鳴沙山之後才覺察到這個巧合。”
“那麼,你當初特地建議,要讓顧炎年參軍,又是為什麼?”
林若嘆息了一聲:“顧二哥心懷報國之心,可只要他還在顧府之中,那便絕對不會有機會。所以,我才求了皇祖母,討了個人情。顧二哥和顧府的其他人不同,我在顧府的時候,若非有他照應,只怕也活不到今日了。”
“你造了一座金礦,引得北契、代國、東魯相爭,不會只是想讓顧炎年有個建功立業的機會吧?”
“當然不是,我絕不會為了獨夫之慾,讓北境將士和無辜百姓成為不義之戰的犧牲品。這一點王爺絕對可以放心。只不過……”
林若拖了個尾音,伸手,開啟了慕容衝書案上的輿圖,狡黠地一笑:“北契與代國私下結盟,連年騷擾東魯北境,王爺屢次奏請出兵征討,皇上卻從未應允。一是征討代價過大,而是北契本身是遊牧民族,不能懲處殆盡。不過這一次,天時、地利、人和三樣,咱們皆佔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