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呈聽那黑臉漢子,要拆了樸井匯的骨頭,忍不住笑出聲來……那漢子明顯一愣:“文大人何故發笑?”文呈笑道:“無他,無他。吾一見兄臺,欣喜莫名、喜不自禁、喜出望外、喜從中來,喜悅之情難禁也!”黑壯漢子哈哈大笑:“哈哈哈,文大人果然是讀書人,這詞兒……著實多也!”漢子湊近文呈:“小人原本以為,文大人不苟言笑,殊不料文大人竟然如此有趣!哈哈哈哈……”說話間,跑堂來回穿梭,將三盆羊湯和一籃麵餅端上。
羊肉切的極薄,湯色乳白。文呈自籃中拿起一個麵餅,放慢動作,原來是在暗自觀察,那漢子如何做派。
只見那廝,從案几上的淺陶碟裡,用竹勺舀出細鹽放入盆中,撒了一撮芫荽和蔥花;隨即再拿過一個小陶碟,舀了一勺鹽放進去。
再放入些許茱萸末、蒜末、花椒粉,做了一個
“蘸水”。然後從湯盆裡,用木勺舀出幾大勺羊湯,盛入自己的陶碗,左手拿起麵餅。
漢子哈哈一笑:“哈哈哈,文大人請用!”便自顧自吃喝起來。……文呈自然有樣學樣。
只不過自己口味重,特意多放了幾勺鹽。看的九步開外、那喚作樸井匯的店家,嘴角直抽抽。
至於麼,如若去我那個時代,信不信我拿鹽……還是加碘的,將你醃起來都不帶半分肉疼的。
你好歹也是南棒子國總統,真摳門兒。羊湯熬的鮮美,羊肉毫無腥羶之氣,著實好喝……可對面這廝,他到底是誰啊?
文呈慢慢悠悠地喝著羊湯、嚼著麵餅。看似不慌不忙姿態文雅,實則心裡,正搜腸刮肚、費盡心思的思索,對面那廝的來頭。
心中偶有閃念,卻又怎麼也抓不住……正左思右想不得要領時,進來一位身穿綢袍的老者。
那老者先與門口兩張案几上進食之人,互相拱手問安,隨即望見了,面朝門而坐的文呈。
老者明顯有一點意外,旋即神色如常,拱手一禮,與文呈打了一個招呼,卻是橫街上
“崇聖齋”的李掌櫃。文呈也放下面餅輯手回禮。這李掌櫃是替他本家侄子照料
“崇聖齋”買賣的。其侄,乃漢安縣
“學經師”,為
“學官掾”屬下,秩俸百石,不帶
“比”字,這就比晁璽的秩俸高了。漢代官員、士子,大都羞於談及那
“阿堵物什”。認為品行高潔之士,是不應當、也不會被那銅臭玷汙……至少輿論宣傳是如此定調的。
世家,世世代代家裡都當高官的,自然不差錢,調調兒起高點也無妨……反正永遠都不可能餓著他們,比如袁術袁紹家。
小一些計程車族,在朝廷有子弟為官。在各地,地方上也有本族官吏,在老家更是如若諸侯,也不可能餓著他們,比如荀彧家——若不是因為黨錮,這荀家,那會更不得了。
其它的破落士人、普通小官吏,是不能靠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