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凰急切的說:“姐姐!不要這麼說父尊!他要是聽見別人對他那麼出言不遜,他會……姐姐,他如今修為與曾經相比,已經……反正,姐姐,不要那樣說,父尊最疼愛你了,別傷了他心。”
“要與我寸步不離是吧?好!我現在去找父尊說道,你同我前去!”
氣呼呼的說完,往前衝了幾步,見露凰惶惶不安的站立未動,交握著手,哭得淚意盈盈,好一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哼!”頂著她的臉,做出這麼柔弱的表情,真是可惡又可氣。
她一氣之下頭也不回的往天上飛去,站在虛空之中正要把露凰拉上來,手伸到一半,卻猛然心頭髮涼。
她布的結界,怎麼開始抗拒她這個施法人的碰觸了?渾身的法術好像瞬間被抽空,眼前一黑,她被吸往天上的一個地方。閉眼前她看到的最後一幕,是露凰那雙朦朧的淚眼,裡面染著幾分狡猾與狠毒,還有……愧疚與難過。
真不願相信,那副表情會出自於自己那張臉。
斐染呢喃:“我的臉。”
她是真的在宣示主權,就是她的。
而她心裡最後一刻想到的,是祁許回來後會不會想她。不過立刻就想到會有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子替她把他照顧妥當,兩人會一起覽遍世間風華,瘋狂的嫉妒與憤恨之意過後,竟然出奇的平靜。她覺得,好像那樣也不錯。
祁許,至少可以不用忘了她。
想來塵世裡多少生靈甘願守在神的座椅之下,她若消失,祁許還能擁有更多夥伴。
這些年她強佔著祁許一人,在露凰沒闖入斐染的眼簾之時,斐染竟從未想過,祁許可以沒有她。
再恢復感官時,是被冰涼的雪山咯醒的,四肢僵硬得麻木。
睜眼看見的第一張面孔是久違的父親的。
頭有些疼,是睡太久的那種疼。她啞著聲音問:“我睡了多久?”
“小貓兒,你自從那次離家,就有兩萬年未回妖界,在祁許身邊,可曾有捨不得父親?”
“爹!快告訴我!多久了?還有祁……那個露凰,她到底……怎樣了?”
“她是你妹妹,不許用那種語氣說話。”他敲了一下斐染的腦門,臉上帶著柔情與寵溺,顯得他那張禁慾的臉充滿了慈愛,“為父只是想找回小貓兒,祁許那斯竟然一聲不響把你抱走了,你二人如此這般本就有違天道,為父做得有何錯?犯得著你一副誰欠了你的表情嗎?還有,你這小腦袋瓜子忒欠扁了。”
斐染甩開父尊披在她身上是裘皮,厲聲道:“我本是妖,自你成仙起,我們便不是一道的了。這是哪?天界嗎?妖入天界是要通報的!你想害死我嗎?祁許到底怎樣了?還有,你怎麼能叫他的名字呢?他是你們的王……”
“王”字出口,斐染的臉上落了一塊巴掌印。
廉恭上仙臉上的慈愛蹤跡全無,他眼裡只剩下嚴苛與冷厲,他寒聲道:“昔日的事情莫要再提,如今成王敗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