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嫣氣極反笑,合著這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真把她當成傻子在這裡糊弄起來了。
她還真沒聽說過哪個典當行盈不了利的,更何況這是天子腳下,鋪子位置當不上極好,但也算是不錯的,竟然還敢這樣來敷衍她。
錢賬房見彤嫣笑了,還以為她是相信了自己的話,他白白胖胖的臉一鼓,眼睛一眯,也陪著她笑了起來。
彤嫣止了笑,斜眼瞧著他冷哼了一聲,不悅道:“這麼說,每個月丟點東西還算是常事了?”
錢賬房一愣,這話聽著怎麼倒像是他們瀆職了似的,當下皺了皺眉頭,期期艾艾道:“回郡主,也不能說是常事,這一年到頭,偶爾有那麼一兩件的少了,也是難免的,不光咱們當鋪裡,就是這京裡別的當鋪也是一樣的,郡主若是不信,也可去問一問。”
方掌櫃趕緊又添了一句:“就是咱這鋪子可能風水不好,這生意是真的不怎麼興旺。”他指著東邊,“就這條街上,還有一家當鋪,離咱這也不遠,那生意,每天人來人往的,說不準,就是那家頂了咱鋪子的生意呢!”
說完,他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滿面的愁容襯得他更加枯瘦了。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為了鋪子操碎了心呢。
彤嫣真是想為他們拍手叫好,她譏諷一笑,指著方掌櫃腰上的玉佩,“這麼說,這也是你自己買的了?”
白玉無瑕,兩寸長的方形玉佩上雕著精緻的貔貅,配著翠色的長穗,格外的顯眼。
方掌櫃手指微顫,低頭解下玉佩,恭敬的呈到彤嫣的眼前,誠惶誠恐道:“郡主明鑑,這確實是當鋪收進來的物件,只是小人覺得十分合眼,便花錢贖了下來,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昧下了啊!”
他激動的瞪大了眼睛,身體都顫抖了起來,“若是您不信,小人可以去給您拿賬本來,白紙黑字寫的清楚著呢!”
那樣子,彷彿是彤嫣真的冤枉他了。
彤嫣嗤笑一聲,摩挲著手裡的團扇,“那你可知這塊白玉貔貅的玉佩值多少銀子?”
方掌櫃心頭猛然一跳,嘴角微翕,半晌說不出話來。
彤嫣冷笑一聲,從他手裡將玉佩拿了過來,高舉著仔仔細細的端詳著,一字一句的緩緩問道:“怎麼,當鋪的掌櫃竟然估不出價來?
方掌櫃滿頭大汗,本就發黃枯瘦的臉色剎那青白了起來。
不是估不出價,是他不敢估。
這塊玉佩又潤又澈,無瑕至極,大約能值個千兩銀子,可是他收進來的時候,折了一半多,四百兩銀子就收進來了。
可是,就算是他按四百兩銀子買了下來,按照他月銀八兩估算,一年就算不吃不喝才九十六兩,最起碼要四年,才勉勉強強夠,若是除去每月花銷,那可就是要再翻一倍,八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