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很聰明。”慕晴泠溫和笑道,“你娘只有你了,好好保重,以後孝順好她。”
李安泰眼眶一紅,哽咽道:“我會的。”
常林抱著那個襁褓中的小兒走了出來,這群娃娃是他拿蕭嵐洺的令牌帶出來的,現在他要將他們好好地送回去。
鄭五虎心結已解,想必這些人沒多久,就能回到自己的家裡。此後安分守己,再不回輕易相信那些神魔鬼道之談。
京城。
留客居是盛京城裡最好的酒樓,三層高的小樓,一到飯點,稍微來晚一點,從一樓的大堂到三樓的雅間全都找不到位置。
留客居的座位也有講究,越往上走,位子越難訂。三樓的房間佈置精緻,又安靜清幽,一般人就算有錢也上不來。
俞文達跟他幾個相熟的公子哥兒正在三樓他常去的那個房間裡喝酒,他們幾個都是國子監的學生,家中背景深厚,於學業上都沒什麼建樹,倒是在吃喝玩樂這事上,共同話題頗多。俞文達下了學之後,幾乎都跟他們混在一起。
他們這些人,也不圖什麼學業有成,一朝中舉金榜題名,只等年紀到了,家裡給謀一個差事或者繼承家業,繼續混吃等死。
說起來,俞文達在這些人當中,還沒多大底氣。畢竟他們一個個的,都是家中嫡子,老子都是名正言順的當家人,不像俞文達,雖然進了國子監,可是親爹只是一個禮部小官,親孃雖然說起來是國公府的掌家太太,實則身上連個誥命都沒有。
這樣的出身,放在國子監裡實在不夠看。
還好這群酒肉朋友,上了酒桌也想不了那麼多,三杯黃湯一下肚,便是個販夫走卒都能跟你稱兄道弟。
“文達兄,怎麼今兒看上去興致不高啊?”慶陽伯公子摟著俞文達的肩,醉醺醺地問道。俞文達仰頭將杯中酒喝盡,抱怨道:“還能怎麼著,今兒課堂上姓於那老匹夫說的話你又不是沒聽到。”
今日國子監開課,負責考校訓導的正九品學正餘容抽查他們的課業,抽到俞文達,俞文達應付得磕磕巴巴,餘學正性子嚴厲,當堂就訓斥了俞文達一頓,還說他這個樣子,坐在國子監的學堂上,就是暴殄天物,不如早點回家,尋個差事是正經。
俞文達這人最愛面子,本人這樣當眾訓斥裡子面子都丟了個乾淨。本來他進國子監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這些子更讓好些自名才高的人看了笑話。
俞文達在家裡,從來都是被捧著哄著的,讓他如何受得了這個氣?可他也沒辦法,又不能找餘夫子的麻煩,只能自己生悶氣。
“嗨,我當什麼事兒呢。餘學正那張嘴又不是第一天這樣,你就當……你就當他是個屁,放了不就得了!哈哈哈”崔尚書家的公子也湊了過來,玩笑道。
此話一出,除了俞文達而外,其餘人都哈哈大笑。俞文達勾了勾嘴角,實在笑不出來,又悶頭灌了兩杯下去。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隱約的談話聲。
“表哥,不過是小試得了名次,算不得什麼。哪裡值得你這麼破費!”一個尚顯稚嫩的聲音傳進房間,俞文達立刻就認了出來,說話的,是他的堂弟,三房的長子,俞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