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唯邁步,跨進船艙,聽到身後有人跟上,他擺手,“都退出去等著我。”
貼身侍衛大驚失色,“公子!”
“我說退出去!”
“是!”
侍衛們退出去後,杜唯抬步進了船艙,走到桌前,慢慢地,隔著桌案,坐在了凌畫的對面。
凌畫笑著開口,“當年一別,今日再見,幾乎認不出杜公子了。”,她不等杜唯開口,便關心地問,“杜公子身體不太好嗎?”
杜唯抿了一下唇,“陳年舊疾。”
凌畫道,“沒看大夫嗎?”
“大夫治不好。”
凌畫親手給他倒了一盞茶,“我手下的望書和雲落,會些醫術,比尋常大夫還要好些,他們住在你這裡這麼久,就沒讓他們給看看?”
杜唯一愣,頓了下,說,“我不知他們會醫術。”
凌畫如與老朋友談天一般地說,“他們會的東西有很多,習文習武,醫藥問診,他們都會些。”
杜唯道,“不愧是你手下的人。”
凌畫微笑,三言兩語便切入了正題,“這些年若非他們在身邊,我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杜唯看著凌畫,忽然想起,面前的這位長大了的姑娘,她不是一年年慢慢長大的,而是凌家突然遭難,她一夕之間長大的,這些年,東宮刺殺他多少次,他雖然不是盡數都知道,但也知道不少,還有幽州溫家也幫著東宮刺殺她,而他父親,也幫著東宮做了許多事兒,其中,也有他的手筆摻和,從未曾客氣過。
他沉默不說話。
凌畫笑起來,問杜唯,“我是真沒想到,在江陽城的杜公子,原來是當年京城的孫公子。這些年在京城,沒聽過孫大人提起過,只說孫公子一直在外求學。”
杜唯微怔。
他看著凌畫問,“沒有人知道當年孫大人家與江陽知府陰差陽錯抱錯之事嗎?”
凌畫搖頭,“沒有。”
“沒有人知道孫大人真正的孫子其實已死了嗎?”
“沒有。”
杜唯又沉默片刻,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