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所裡只有柳氏兄弟四人,柳義章也沒再客氣,直指柳昚寫文章脫離實際的弊病,柳義章知道柳昚滿腹經綸,只是因為一直在吳祥森身邊工作,缺乏基層鍛鍊,寫出的文章辭藻華麗卻沒有感染力,更沒有生命力,文章千古事,能流傳千古的文章都是有生命有靈魂的,都是紮根於老百姓這片沃土!
柳興章看見三哥正兒八經地給大秀才柳昚上課,心想人家柳昚寫文章是科班出身,三哥打仗沒得說,可從來也沒見過他寫過文章,雖然也知道柳家大院的子弟都讀過多年的私塾,並且還有個藏書頗豐的書房,但三哥畢竟是行伍出身是玩槍桿子的行家,大秘書柳昚可是七十七軍最有名的筆桿子,他發現三哥說話越來越難聽,而柳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怕柳昚跟三哥翻臉,趕緊過來打圓場,“柳秘書,你別聽我三哥瞎咧咧,你消消氣,他不講打仗講文章,在你面前,不是班門弄斧嘛!”
柳義章被柳興章氣得哭笑不得,一腳把他踹了個狗吃屎,罵道,“混賬玩意,給你講了多少次了,指揮所裡不允許你亂講話,你裝得是哪門子好人?”
柳興章撇撇嘴,心裡埋怨,“三哥呀,我好心幫你說話,給你找臺階下,你卻不知好歹,你就等著柳昚罵你吧。”
柳昚站起來,畢恭畢敬地朝著柳義章就是深深一拜,眼角閃著淚花,無比真誠地說道,“先生,受教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也知道我寫的文章華而不實,但就是不知道如何改變,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你幫我找到了創作的源頭,我的心胸豁然開朗,我也理解了你為啥每每說起犧牲的戰友就會黯然神傷,因為他們一直都活在你的心中,我從今天開始就按你說的去做,跟著你一起與戰士們並肩戰鬥,我要把他們的熱血與青春化成文字,讓這些無名英雄們流芳百世!”
柳義章站起身來,握住柳昚的手,神采飛揚地說道,“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你用筆桿子,我用槍桿子,把種子山攪得翻天覆地,讓世人知道咱柳家軍絕非泛泛之輩!”
柳興章這才回過神來,鬧了半天,敢情是自己誤解了柳昚,原來三哥在寫文章方面,真能當柳昚的先生啊!
這時,山下傳來了隆隆的炮聲,柳義章看了下表,凌晨五點十分,笑著對柳昚說,“怎麼樣,美軍二十五團如約而至,新的戰鬥開始了,咱柳家軍各就各位,都拿出看家的本事,狠狠地教訓美帝這隻野心狼!”
柳興章和柳徽章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昂首挺胸,躍躍欲試。
柳義章走出指揮所,李文忠正在用望遠鏡向山下瞭望,還不時發出開心的笑聲。
“李團長,坐山觀虎鬥呢?”柳義章跟李文忠開起了玩笑。聽到柳義章的聲音,李文忠趕緊放下望遠鏡,笑著問道,“義章,這又是你的大作吧?你這是給美國佬來個下馬威,對吧?”
“是啊,我們也不能總拿著超級武器歡迎這群王八蛋哪。”
“義章,你趕緊補覺去,上午的戰鬥由我來盯著,這美國佬沒了坦克,現在又沒了大炮,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有啥能耐?”
“李團長,你剛才在望遠鏡裡看到的美軍並沒慌亂,是吧?”
“對啊,義章,我也覺著奇怪呢。”
“這就對了,美國佬的思想工作做的還真不賴,他們現在軍心很穩,凌晨我帶人炸燬他們炮兵營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鎮定。李團長,是不是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