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昚聲情並茂的敘述,再加上其逼真的演技,軍部首長們全當真了,山洞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柳義章直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柳昚哪裡是在配合自己開玩笑?簡直是弄假成真,自己的後背確實有塊虎形的紅色胎記,柳昚就借題發揮,肆意渲染,本來是信口瞎編的玩笑話,被柳昚演繹成了舞臺劇。
吳祥森詫異地盯著柳義章,“義章,這是真的?”
柳義章苦笑不得,自己從來不跟任何首長開玩笑,他見王石光和周正康都拿自己和柳昚的長像當話題,自己才破天荒開了個玩笑,沒想到弄假成真,眾人都深信不疑,他急忙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吳軍長,各位首長,我只是想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讓柳昚配合我一下,大家知道,柳眘是耍筆桿子的,編故事本來就是他的拿手好戲,讓大家吃驚了。”
柳昚見大家都當真了,噗嗤笑出了聲,“對不起,各位首長,我真的是信口胡編的,沒想到大家竟當真了。”
“柳昚,你寫文章妙筆生花,講故事自然口吐蓮花,義章打仗喜歡出奇制勝,你編故事也是暗藏玄機呢,還真如王參謀長說的那樣,倆人在一塊待久了,不僅相貌越來越像,就連開玩笑也配合地天衣無縫。”周正康不禁嘖嘖稱奇。
“周主任,這沒啥大驚小怪的。俗話說,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與之俱黑,這說明義章與柳昚相互配合地非常默契,做到了心有靈犀,這是一件好事,這也佐證了義章能影響身邊的每一個人,也能團結身邊的每一個人,這樣才能眾志成城,才能鋼板一塊,才能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軍事境界,對我們黨的偉大事業來說,這可是難得的奇才呀!”張慶雲把一個平常的玩笑拔高到政治的層面,他一心想把柳義章樹立成七十七軍的典範,所以在他眼裡,柳義章幹啥都是非同尋常的,都能七繞八拐到黨的偉大事業上來。
柳義章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疲態盡顯。
吳祥森笑著說道,“今天就聊到這兒吧,義章和柳昚抓緊休息,養足精神後開起來玩笑來更精彩嘛!”
柳義章和柳昚給首長們敬禮,然後跟著常明五到隔壁的山洞睡覺去了。
柳義章睡到下午一點多就醒了,柳昚還在身旁呼呼大睡,他悄悄來到洞外,發現伊川地區確實是理想的休整之地,遠離三八線,聽不見任何槍炮聲,偶爾有美帝的偵察機和轟炸機從高空飛過。
部隊轉移到如此偏僻的深山老林進行休整,看樣子七十七軍一時半會兒是打不了仗了,這兒離野戰醫院太近了,騎馬用不了十幾分鍾就能趕到,他很想馬上就見到慕煙和衛稷,這樣就能詳細地瞭解到柳家大院的情況了,爹和孃的身體咋樣?大哥成家後過得咋樣?弟妹們生活又咋樣?柳義章最為掛念的就是小弟柳信章,年齡尚幼且身患殘疾,他在老家肯定很想念自己......
柳義章在新豐裡一分鐘也不想待了,他轉身走進軍部,吳祥森見柳義章來了,關心地問道,“義章,怎麼就睡了這麼一會兒?有心事?”
柳義章真誠地說道,“軍長,說實話,我很想念雨桐,我想現在就去兵團把她接到軍部,你看行嗎?”
吳祥森聽了心裡很高興,他原本的計劃是牧鹿原阻擊戰打完後,就把柳義章調到董錚身邊工作,但沒想到吳雨桐這麼快就懷上了柳義章的孩子,必須儘快回國,吳雨桐擔心柳義章調到兵團後,自己又不在他身邊,就給了宋曉菲勾引柳義章的機會,所以她極力反對把柳義章調到董錚身邊工作。
“義章,先吃飯,我再跟你談雨桐,還有你下一步的工作安排。”說著,他吩咐常明五把已備好的飯菜給柳義章端了進來。
“軍長,我一邊吃,你一邊說,好吧?”自從跟雨桐確定了戀人關係,柳義章和吳祥森之間的關係有了實質性的變化,私下裡倆人都無拘束,柳義章在吳祥森面前吃飯時狼吞虎嚥,一點也不顧忌吃相,他心裡清楚自己越是這樣,吳祥森對自己越放心。
柳義章想的沒錯,吳祥森慈祥地看著他,在公眾場合,柳義章說話辦事都謹小慎微,但在自己面前,柳義章不拘小節,樸實率真,說明柳義章把自己當成了親人,就像雨桐對待自己一樣,心裡感到特別欣慰......
他沒有說吳雨桐的事,而是笑著說,“義章,我先告訴你件大喜事,你姑姑柳慕煙就在幾天前從國內回到了野戰醫院,她一到野戰醫院就給我打電話詢問你的情況,我答應你姑姑了,牧鹿原阻擊戰一結束就讓你去看她,下午咱倆談工作,晚上你就可以到你姑姑哪兒去了,並且我們和野戰醫院現在是地地道道的鄰居,是不是大喜事?”
柳義章一邊點頭稱是一邊大口吃飯,他把飯碗一推,抹了抹嘴,拿起吳祥森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缸子水。
“軍長,我姑姑回到野戰醫院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她回南京後曾經給我寫過一封信,信中告訴我她將在五一前返回野戰醫院,並說我妹妹柳衛稷也到了野戰醫院當衛生員,我是想盡快見到她倆,但我現在最想見的人是雨桐,我知道她是為了讓我專心指揮種子山的戰鬥,才離開軍部回兵團的,現在阻擊戰已經打完了,軍長,是不是可以把雨桐接回七十七軍了呢?”柳義章是竹筒倒豆子,乾脆利索地質問吳祥森。
吳祥森不但不生氣,他巴不得柳義章跟雨桐似的對自己說話越直接越好,他一看瞞不住柳義章了,就開門見山地說道,“義章,雨桐的嬸孃,也就是我的愛人唐若溪生病了,需要親人照顧,我就讓雨桐回國了,已經走了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