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當時說道,天不亡我,柳義章真神人也!可見首長對你的期望有多高,首長今天直接安排你住進他的宿舍,就連吳雨桐在兵團的時候,都沒在這住過一天,你床底下的白酒,也是首長特意為你準備的。”戰得勝娓娓道來,語氣中充滿了對柳義章的無限崇拜。
柳義章掀開床單一看,床底下果然有十幾瓶白酒,並且都是山東人最喜歡喝的景芝白乾,心想董錚真是心細如髮,念念不忘鄉梓之情。
戰德勝見柳義章打了幾個哈欠,就識趣地說道,“柳秘書,我是來安排你休息的,結果叨擾了你這麼長時間,你趕緊歇著吧,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聊。”
送走戰德勝,柳義章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他剛才故意打了幾個哈欠,好讓戰德勝離開,免得董錚突然回來看見倆人一直在熱聊。
柳義章此刻靜下心來琢磨兩件事,第一件就是明天要參加的軍事會議,主要是總結第五次戰役的得與失,為什麼董錚會安排自己旁聽?自己只是一個基層的團級指揮員,根本就沒資格旁聽,除非以他秘書的身份,那就說的通了,可是吳祥森明確告訴過自己,至少要在團長這個位置上幹上兩三年,才能考慮調動崗位,吳祥森的想法肯定是和董錚商議過的,如果單單就為了自己這次回國探親找個藉口,更沒有必要,華東軍區和三野的首長誰會在意董錚的一個秘書?再一件事就是需要謹慎處理與劉月娟的關係,按照戰德勝的說法,劉月娟與董錚之間應該相當密切,她肯定也知道自己跟董錚的微妙關係,她為啥要主動帶隊去七十七軍慰問,僅僅因為自己事先跟她透過電話而產生好感?還是別有原因?她主動接近自己的意圖是什麼?難道僅僅就是上天註定的紅顏知己?這些疑問把柳義章搞得心亂如麻,他仔細地回憶與劉月娟交往的每個細節,企圖找到蛛絲馬跡,但越回味越發現劉月娟對自己是真情實意,不可能是帶著企圖來接近自己的。柳義章乾脆不再胡思亂想了,明天一早找劉月娟旁敲側擊地問一下,不就啥都清楚了嗎?但還是提醒自己小心駛得萬年船。
柳義章六點多醒的,他側身看了下對面的董錚,睡得正香。柳義章小心翼翼地穿戴整齊,躡手躡腳地走出山洞,他問院子裡執勤的戰士董錚幾點回來的,得知大約凌晨三點。
柳義章心想上午九點開會,董錚最多休息三四個小時,真可謂夙夜在公!他按照戰德勝昨晚告訴的位置,向山上走去,走了大約十幾分鍾,發現茂密的山林之中遮掩著數個山洞,山洞的上面都有樹枝偽裝,洞口是門可羅雀,沒有一個人影,柳義章沒有貿然去敲洞門。
他站在山坡上裝作看日出的樣子,這時從山下走上來一位女戰士,氣喘吁吁地的,應該是晨跑剛回來。
柳義章笑著走上前跟她打招呼,“你好,同志,請你幫我喊一下文工團的劉月娟副團長好嗎?”
這位女戰士警覺地問道,“你是那個部隊的?你是劉團長什麼人?”
柳義章笑著說,“請你告訴她,柳義章來了,她就會來出來見我的。”
女戰士馬上笑逐顏開,激動地喊道,“媽呀,你就是大英雄柳義章啊!要的要的,我這就給你喊人去!”說完,邊跑邊梳理頭髮。
也就是兩三分鐘的工夫,劉月娟從山洞裡走了出來,朝山下張望,柳義章向她揮揮手,她一溜小跑,來到柳義章跟前,柳義章從她的眼神裡讀到了一份從天而降的驚喜,而昨夜僅僅因為她半夜去找董錚,自己就懷疑她的人品顯然是杞人憂天。
劉月娟小聲地說道,“義章,你先從旁邊繞道上山等我,我回宿舍換件衣服就去找你!”然後對柳義章莞爾一笑跑回了宿舍。
柳義章貓著腰繞過山洞向山上走去,山上植被茂密,柳義章沒敢走很遠就停了下來。須臾劉月娟穿著寬鬆的練功服追了上來,倆人一前一後向山上走去,大約走了二十多分鐘,劉月娟在後面喊道,“義章,可以了,停下吧!”
柳義章看著嬌|喘不止的劉月娟,打趣地說道,“劉老師,我咋覺著咱倆見上一面,跟地下工作者接頭似的呢。”
“義章,你現在可是兵團的後起之秀,眾星拱月一般,我卻是徐娘半老之身,跟宋曉菲似的硬往你身前湊,豈不貽笑大方?”
“劉老師,你是我唯一的紅顏知己,我到兵團最想見的人也是你。正所謂,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