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仁章握著姜秀卿的手,親熱地說道,“叔婆,你還認得我嗎?”姜秀卿努力地睜開眼睛,仔細地打量著仁章,然後搖搖頭,喃喃自語,“不認得,不認得!”
張豔走近叔婆,溫柔地說道,“叔婆,您老人家......”還沒等張豔說完,姜秀卿突然瘋了一樣,抱住張豔歇斯底里地喊道,“慕煙,我的慕煙回家了,娘想你想了十年,娘對不起你啊。”一隻手在張豔的身上臉上亂摸,嚇得張豔使勁掙脫出來,本能地撲進柳老爹的懷裡,渾身哆嗦,柳承祖拽著姜秀卿大聲說,“文軒她娘,她不是咱閨女慕煙,她是文德的兒媳婦張豔。”
姜秀卿一邊哭一邊喊,“你們為什麼要騙我?慕煙是不是早回來了?她就是慕煙,從我身上掉下的肉,扒了皮我也認得。”她使勁一拽,把柳承祖摔了個趔趄。
柳老爹趕緊把張豔交給仁章,吩咐到,“仁章,你先帶小豔回家吧,這兒我來處理。”仁章也被叔婆的舉動嚇懵了,這時才反應過來,拉著張豔就往家跑。
柳老爹抱住還想追趕的姜秀卿,厲聲呵斥道,“嬸孃,你醒醒吧,剛才那個女人是我的兒媳婦,不是我的慕煙妹妹,你告訴我,你到底做了啥對不起慕煙妹妹的事?讓你如此愧疚!”這一句狠話罵醒了姜秀卿,她伏在柳老爹的懷裡嚎啕大哭,柳承祖也站在一旁跟著掉眼淚。
張豔和仁章一口氣跑回家裡,癱坐在炕上,張豔只覺著心臟要跳出來一般,叔婆發出得那令人恐怖的尖叫聲猶在耳畔,惜谷和智章都上學去了,愛稻幫著柳老孃去菜窖裡摳大白菜去了,整個院子裡靜悄悄的,仁章使勁攥著張豔的手,也嚇得臉色蒼白,他仔細端詳著張豔,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地說道,“張豔,還別說,仔細看看,你真得好像我慕煙姑姑喲,因為十幾年沒見她了,她的模樣有些模糊,所以以前並沒注意你倆長得這麼像。”
張豔也沒搭理仁章,她想起昨天在書房,柳老爹曾明確地說她長得很像柳慕煙,從剛才姜秀卿的激烈反應來看,自己肯定特別像慕煙,張豔最後一次看見柳慕煙的時候才八九歲,那時候的女孩看誰都一個模樣,根本不記得具體長得啥樣,見了也許能認出來,單憑印象根本就對不上號,張豔心中疑竇暗生,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像柳慕煙呢?
柳老爹費了半天勁才把姜秀卿安撫好,他從柳承祖家裡出來,剛好碰見柳老孃和愛稻抬著一筐白菜從三院走來,柳老爹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去,柳老孃和愛稻放下框子。
柳老孃問道,“仁章爹,仁章和張豔呢?他倆還在叔公家?”柳老爹也沒回話,平靜地對愛稻說,“你先回家,我跟你娘說兩句話。”愛稻要自己拎著白菜框子,柳老爹吩咐道,“白菜我一會兒拎回去,你不用管了,回去收拾收拾雞,早點做午飯。”
愛稻走後,柳老爹問柳老孃,“蕙蘭上午還過來嗎?”柳老孃說,“現在這個點還沒來,十有八九不會來了,看樣子大雪把路封了,世寶沒能返回縣城,在家裡陪世寶了唄,怎麼,你想中午叫她過來吃飯?”
“也是也不是,我給你講,剛才我帶仁章倆口子去看嬸孃,我發現她精神好像出了問題,蕙蘭原先不是和慕煙關係最好嘛,我想讓蕙蘭過來陪陪她,現在嬸孃連仁章都不認識了,這樣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會徹底瘋掉的。”
“這麼嚴重啊!她認識你吧?”
“當然認識我了,想當初她嫁過來的時候,好些年都沒生孩子,一直拿著我當兒子養,直到後來有了文軒,她養了我十幾年能沒感情嗎?!”
“仁章爹,我告訴你個好訊息,今早晨我到仁章房裡,檢視了我昨夜臨睡覺交給張豔的白布,張豔見紅了,還挺多的呢。”柳老孃笑著對柳老爹小聲地報喜。
柳老爹臉一紅,沒好氣地說,“這也算好訊息?真是婦人之見!”
“這可是天大的好訊息,說明咱倆快抱孫子了,這些日子我得好好地給張豔補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