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爹心想還是愛稻聰明,既消除了尷尬,還把氣氛給搞活了,柳老孃捶了一下愛稻,笑著罵道,“大嫚,你竟敢拐著彎說我笨,你倒聰明,那你的根不也在我這兒嘛。”
“伯父,您真的沒事?可別硬扛啊。”張豔還是有些不放心.
“小豔,我真沒事,你今兒能來看我,我特別高興,中午,我多喝兩杯,下午再好好睡上一覺,保證到了傍黑天,身體就恢復了,你就放心吧。”柳老爹說完朝柳老孃使了個眼色,柳老孃忙上對張豔說,“豔子嫚,你看日頭都過晌了,中午你就別走了,留下一起吃午飯吧?”張豔回頭看看仁章,“張豔,我爹孃都很喜歡你,你就留下一起吃飯吧。”仁章也極力挽留張豔。
“留下吃放吧,張豔姐。”愛稻、惜谷、智章都不約而同地喊道,信章也過來拉著張豔的手搖晃,求她留下,張豔見盛情難卻,就爽朗地說道,“大娘,只要你不嫌棄俺飯量大,俺願意天天來陪你吃飯哩。”“太好了,中午能吃好飯啦。”惜谷與智章雀躍歡呼,愛稻摟著柳老孃的肩膀,笑著說,“那我現在就替娘宣佈,中午吃手擀麵。”
“仁章爹,我再給你紅燒條鮁魚,炒個花生米當下酒菜?”柳老孃笑著問柳老爹,柳老爹沒吱聲,他看張豔如此識大體,並能與孩子們相處得這麼融洽,從內心裡感到高興,他朝仁章點了點頭,仁章領會了爹的意思,笑著說,“張豔,咱們到院子裡玩會兒吧,也好讓我爹好好歇歇。”張豔立即站起身來,溫柔地對柳老爹說,“伯父,您躺下好好休息,俺先出去了。”說著,靠前與愛稻一起伺候柳老爹躺下。
走出裡屋,張豔笑著說,“大娘,俺幫你做午飯吧,給你打下手。”
“不用了,豔子嫚,有愛稻幫我就行了。”
“是啊,豔姐,你第一次在俺家吃飯,怎麼能讓你幹活呢?你和仁章哥到大院裡轉轉去吧,等飯做好了,讓信章喊你們。”愛稻說著就往外推仁章和張豔,忽然聽見柳老爹喊道,“愛稻,你過來取一下鑰匙,讓你大哥帶小豔到我的書房去坐會兒吧。”
“張豔,你來的真是時候,俺正想去找你呢,俺有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訴你。”仁章滿面春風地說道,剛才屋子裡發生的一切他啥都沒聽進去,他站在張豔的身後,聞著張豔身上的香味,陶醉其中,想著再熬幾天張豔就是自己的媳婦了,不僅開始想入非非,直到娘要留張豔吃午飯,張豔回頭看他時才如夢方醒。
“啥喜事呀?仁章。”
仁章瞅瞅周圍,看見小叔家的詩章與念菽在家門口踢毽子,把剛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小聲地說,“張豔,到了書房我再告訴你。”
張豔站在書房門口,打量著眼前的院落,這是一座很大的四合院,坐北向南的正房是六大間,匾額上書寫家廟兩字,西廂是柳老爹的書房。
張豔心想,柳老爹讓仁章帶自己到他的書房裡約會,明擺著就是把自己當成柳家的兒媳了,不禁心中暗喜。
“張豔,快進來呀,想啥呢?”仁章邊說邊拉著正在走神的張豔走進書房,張豔第一次走進大戶人家的書房,以前雖然經常去柳宅看姑姑張三嫚,柳宅也是三進院,但大部分的房間都當成了庫房,沒有一間書屋,姑父柳文華喜歡結交讀書人,自己卻從不讀書,得空閒就練算盤,表弟柳商章從小跟著仁章、忠章、義章他們一起讀私塾,稍大一些,柳文華把他送到濟南讀了一年的商業學校,總得來說,柳宅多了些銅臭味,少了些書香氣,而柳老爹的書房很大,靠東窗的邊上放了一張書桌,南北兩面牆的書架上擺滿了書,靠西牆放了一張古色古香的老式床。
“仁章,你不是有天大的喜事要告訴我嗎?”
“是啊,等會兒就告訴你,我先把爐火給弄旺一些。”仁章正忙著給爐子新增煤塊。
“仁章,書房裡沒人咋還生著爐子呢?”
“你不知道,我爹只要得閒就會在書房看書,有時看得太晚了,就睡在書房,所以書房的爐火基本沒熄過。”
張豔心想,柳老爹這麼喜歡讀書,太了不起了,怪不得他那麼與眾不同,原來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