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俺孃的哮喘病不能再拖了,鄉里的衛生院條件有限,醫生說最好到縣城的人民醫院去做個支氣管手術。”書房裡,仁章正在跟柳老爹談柳老孃的病情。
“仁章,錢不是問題,關鍵是你娘她死活不肯去,我都催她好幾次了,你小姨也經常動員她,可她就是聽不進去!”柳老爹有一次到黃縣開會,順便帶柳老孃到縣醫院檢查病情,柳老孃聽醫生講要在脖子上開刀,當場就嚇得哭了起來,“俺開刀死了,俺的那些孩子咋辦?還都沒長大成人呢。”
自此後,任憑柳老爹咋說,柳老爹死活不去醫院了,咳嗽厲害時就吃點醫生開的藥,胸悶憋氣的時候,柳仁章與柳義章輪換著給柳老孃吸氣,現在義章當兵走了,以前光掛念禮章,現在又開始掛念義章了,心情不好就容易犯病!
“唉,二弟當兵走了,俺娘這又多了塊心病,咋辦吶?”仁章的眼淚撲簌撲簌地掉了下來,他從小就愛哭鼻子,得了個‘哭瓜頭子’的綽號。
“你呀,仁章,遇事就愛哭哭啼啼,哪裡像當大哥的樣子?你給我記住了,男兒寧可流血也不能流淚,打碎牙也要往肚子裡咽,男人的眼淚金貴著呢,莫輕彈!”
“爹,俺就是心疼俺娘嘛!”
“好了,爹知道你孝順,義章這一走,你身上的膽子更重了。為了把你孃的注意力從義章身上引開,我決定同意你和張豔的婚事了。”
“啥?爹,你真的同意我和張豔的婚事了?”仁章喜出望外,蹭的跳了起來,自己跟張豔相好多年了,爹對這門婚事一直不點頭,但也沒明確反對,自己乾著急也沒招,只能央求娘和蕙蘭姨,娘和蕙蘭姨對張豔也是一百個滿意,可是過不了爹這一關也是白搭。
現在喜從天降,仁章激動之情難以言表,在書房裡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就想著趕緊把這個喜訊告訴孃親和張豔。
他語無倫次地對柳老爹說道,“爹,不是我急著要娶媳婦,這幾年每天到老張家給張豔保媒的人如過江之鯽,我真怕夜長夢多,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再說了,我和張豔成了親,也算了了您和俺孃的一樁心事,說不準俺娘一高興哮喘病也不再犯了呢!”
“仁章,你和張豔的事就這麼定了,明天我讓你文喜叔給算個日子,爭取年前就把張豔娶進柳家大院!”
“謝謝爹,您累了一天了,也該歇下了,我這就告訴俺娘去!”仁章忙不迭地跑向前屋。
柳仁章挑開門簾,一臉喜悅地對坐在炕上的幾個妹妹說道,“各位好妹妹,你們都先出去一下,俺有大事給娘講,就佔用一會兒時間。”
愛稻笑著說,“大哥,啥大事還用瞞著我們?你不說俺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仁章不相信愛稻真能猜中,就笑著挖苦她,“愛稻,你啥時也學會吹牛皮了?也不怕風大給閃了舌頭,還八九不離十呢?你以為你是文喜叔呀,能掐會算的。”
柳老孃見仁章滿臉喜色,心情一下子好轉起來,就笑著說,“仁章,那你就讓愛稻猜猜看,俺看她還是挺了解你的。”
愛稻神氣活現地說,“哈哈,大哥我可要猜了,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愛稻雙手合十,嘴裡唸唸有詞,假模假式地樣子惹的大夥鬨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