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打翻了桃籃渾水摸魚,將阿延換去了蟠桃園,雖然過不多久障眼法失效,阿延就會恢復兔子的模樣,在蟠桃園裡有吃有喝也跑不丟。
只不過這樣做未免太對不住太陰真君。可是為了能金蟬脫殼離開蟠桃園,為了能找到赤腳大仙拿到烏靈丸救族人,她只能違心地出此下策。
“阿延,你知道方才我為什麼要給那個耍小脾氣的仙娥桃子吃嗎?”姮娥邊走邊道。
春生聳了聳小鼻子,她不知道。
姮娥解釋道:“看樣子她們本是想去長命宮的,不知為何不情願地來了咱們這。若不送些東西哄她們開心,以後少不了對咱們心生怨念,平白多生些是非出來。族中只剩你我,你在上界也要安分些,莫要任性生事。”
春生心想太陰真君的族人竟然都沒了,聽阿福說她在上界沒權沒勢,寄人籬下的滋味想必不好受才這般懂事理。自己換走了阿延對不起了她,如若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地報答於她。
姮娥抱著春生來到內殿的書房,一股濃濃的墨香氣撲面而來。姮娥將春生放到案旁,自己則伏在案前聚精會神地端詳著一隻彩色的翎毛面具。
“阿延,近來聽說他喜歡上了靈雞,在他的府邸養了許多,阿姐特意託人找來了靈雞尾羽做了面具,無相節上帶這個可會合了他的心意?”
“他喜歡靈雞?”春生聽得一頭霧水。心想上界的雞和下界的雞有什麼區別嗎?難道長得比孔雀還美?那個他又是哪位奇奇怪怪的仙人,居然會喜歡雞?
姮娥痴痴地端詳了一陣面具,輕輕地放在了一旁。靜靜地坐在案前研墨,出神。
“魂飛六道皆為願,魄散十方長怨空,苦同上下天地復,笑看無量萬物生。”
姮娥輕吟了一句偈文。
春生心想太陰真君竟然還心懷眾生,她的胸襟和氣魄,讓她生敬。
姮娥一邊研墨一邊對春生喃喃:“阿延,那些仙眾們私下總說他孱弱無能驕奢淫逸。可是,你看他在三壇祭神法會上寫給長生大帝的偈文,豈是驕奢淫逸之徒能寫出來的。”
“原來不是太陰真君寫的,他是誰?”春生心裡好奇。
姮娥一邊緩緩地研著墨,又吟了幾句,“馳馬花間縱,御劍踏流星。願得歲安在,白首逍遙經。”
“他有頑疾不能像別的仙君那樣馳騁疆場,他的不羈都是心之所願,他的逍遙灑脫他們看不懂,就連他後宮的那些女子們也看不懂。”
春生看出來了,太陰真君句句不離“他”,分明是痴情的樣子。
“阿延,天后邀我在無相節的時候登臺跳舞,這次我是不是能吸引他的注意了?他剛剛封了最寵愛的仙娥做仙子,名喚思悟,天界瞬間就傳開了,說那女子可能會做他的側妃。那個女子可有我的才華和舞姿出眾?為什麼他從不在意我?”姮娥問春生。
春生也不知道,她都不知道太陰真君說的他是誰。不過她也有點好奇,太陰真君這麼溫柔善良聰慧,為什麼他不喜歡呢?
“真君!真君!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月華宮的侍女嫦兒慌慌張張地嚷嚷著從外面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