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是想篆刻自己的名字,但向琳琳沒同意,她說墓碑上都是子女或者子女的配偶,至於為啥不刻下小姨夫的名字,我沒敢多問。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天色已經暗淡下來,我這才有時間掏出手機一看,我的乖乖,竟然已經過了下午六點鐘。
我馬上意識到還有件事,在小姨逝世後竟然給忘記了,那就是,今天是蘇芸兒十七週歲的生日,她在花園飯店舉辦了生日派對,邀請我必須放學後立馬過去。
而現在,距離放晚學,已經過去了近半小時。
“你是不是要參加蘇芸兒的生日會?”
向琳琳給小姨墓穴又鞠躬三下,她開始往墓區外走,路上冷不丁的問了一句,還補充說蘇芸兒過生這事,二中不少學生都知道,因為許多男生都搶著給蘇芸兒送生日禮物。
我不好騙她,就說是的。
我看了眼天色,又回頭看向了小姨的墓穴,我說:“今天我陪你吧,蘇芸兒那邊,我就不去了。”
我說的輕描淡寫,但我做選擇卻很艱難,如果今天不是小姨去世,我答應過蘇芸兒,哪怕天上下刀子,我都必然會陪著蘇芸兒。
但小姨去世,可以想象沒爹沒親人的向琳琳有多難過,她越是在埋葬小姨的過程中冷靜,我就覺得她越難受,只是向琳琳答應我要堅強,她不願意當著我的面痛苦,她怕我跟著痛苦。
我甚至可以想象,一旦向琳琳一個人獨處,她回到家裡,中午離開家的時候,她的媽媽還活著,但晚上回去,媽媽卻再也回不來。
睹物思人,向琳琳肯定會哭得很慘,她一個人在家裡,保不準會遭受怎麼樣的精神折磨與苦楚,我不放心她一個人獨處,所以,我必須要陪著她。
“不用,你也看到了,我沒事啦。”向琳琳朝我笑著,一邊把麻孝服取下,一邊給我說:“你去給蘇芸兒過生日吧,她更需要你的祝福,你要是不在,蘇芸兒不會開心。”
難得聽到向琳琳設身處地為蘇芸兒考慮,我微微有些感動,但也更加堅定了我的選擇。
有人死了,有人活著在過生日,而死者為大!
因此,我相信只要第一時間給蘇芸兒解釋,蘇芸兒絕對不會怪我,反之,她很有可能也像向琳琳這樣的為向琳琳考慮。
當下,我就說蘇芸兒每年都有生日,大不了明年我再陪著。
向琳琳見我堅持,也不再勸我,她讓我也把麻孝服拓下來,在出公墓區的時候,向琳琳一臉感恩的給我說:“今天,我記住了你的恩情,來日再報!”
我忙說傻姑娘,這都是我應該的,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
聽到這三個字,向琳琳的眼眶紅了,但她沒哭,朝我感激笑,還抬頭望了昏暗下來的天空一眼,輕聲說:“媽媽,我跟楚思麒回家去了。”
我也抬頭看著天空,說小姨我們走了,你一定要保佑我們。
在回縣城的路上,我給蘇芸兒發去了資訊,說了小姨去世的事情。
蘇芸兒直接給我打回來電話,她擔憂的問了我一些情況,當我說還在從公墓區回縣城的路上時,蘇芸兒表示心疼我,還有心疼向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