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說:“我是個生意人,不存在深情厚誼,這些你都要還給我的,跟我不拖不欠。如果你一定覺得要還,那賬目還得從頭算起,比如說你以後住在酒吧,每一晚的住宿費;比如說以後我吃啥,你跟著吃啥,這筆生活費……”
“老闆娘,我會都還給你!”我本不想哽咽,但偏偏不爭氣的語氣再次有了哭腔。
沒人能體會我無家可歸,還被非親人幫助的感動,我使勁捏了下拳頭,在老闆娘認真看我的時候,我毫不避諱她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說:“從今天開始,老闆娘,我的命,就是你的!”
我沒開玩笑,知遇之恩當湧泉相報,老闆娘對我的好,讓我心中熱血湧動,從沒有想過要把性命交給誰,但今日,我是真的決定,我的命,就是老闆娘的了。
“呵呵,你還真是個孩子!”
老闆娘微微一笑,伸手在我頭上輕拍著,搖頭道:“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命只有一條,別動不動就把自己的命交付給她人。好了,別紅著眼睛要哭的模樣,現今社會,不輕信眼淚!”
我急忙擦去眼角的溼潤,努力告訴自己控制情緒。
老闆娘駕駛小車離開購物城,她開啟了車窗,讓風灌進車裡,見我還在調整情緒,她也沒再說話。
等到我露出了一份感激的笑容時,老闆娘瞟了我一眼,深邃的說:“跟你相處了半年多,你是個好孩子,老闆娘希望從今往後,你都能像剛才那般笑得自然,笑得開心。”
我狠狠的點頭,嗯了一聲,臉上洋溢起愉悅的笑容,我沒敢告訴老闆娘,其實從這一刻開始,我已經把她當我的家人了。
可能,只有沒家人的人,才能體味我的感受。
“還有,以後無論做任何事,你都要想著,你的命是我老闆娘的,不能輕言放棄,也不能衝動拿命去拼,明白嗎?”
老闆娘點燃一根香菸,塞進我剛想說話的嘴巴里,她笑了笑,搖著頭說什麼都不用說,她已經知道我想說什麼。
一股子陽光,透過車窗照射在老闆娘的臉上,我叼著煙,就像痴呆兒童一般凝視著老闆娘,突然覺得她好美好美,那種美,就像我兒時看著的媽媽一般,溫暖而又陽光。
一路無話,老闆娘開車把我送回了她家,讓我把新買的衣褲鞋襪放在我先前睡過的臥室,說從現在開始,這間臥房就是我的房間,如果不願意住在酒吧,就回家裡來睡。
她把‘家裡’兩個字說得很重,我再次感激莫名的嗯了一聲,已經不需要再用語言去感謝老闆娘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當晚,我住在了老闆娘給我騰出來的這間臥室裡,酒吧雖然也能睡覺,但比起這香噴噴的大床與溫暖的被窩,我還是覺得這裡好了太多。
為了報答老闆娘對我的好,從那天開始,我在酒吧更加認真負責的工作,哪怕再晚,我也不會十一點多就下班,我必須等到老闆娘一起下班,然後不讓她喝酒後開車,我便與她步行往家裡走。
在歸家的路上,老闆娘時而會給我提及她以前的一些故事,沒談及愛情,就聊些社會經驗與部分女閨蜜的過往。
而我,也會偶爾給老闆娘說我跟張德武在一起的往事,我再也沒有提到過蘇芸兒,也不會刻意去想起蘇芸兒。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十天。
正月十五,元宵節。
這天中午時分,我在酒吧接到了張德武打來的電話,他興致勃勃的告訴我,今晚他就能回本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