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爽。
很不爽。
但這又有什麼辦法呢?
江鶴眠心裡數著數,剛數到三,就聽後邊果然傳來一道聽著就很憋火的聲音。
“煩不煩啊江小寶。”
隨後,他手中的曲譜被人拿走。
溫矜站在他身前,咬牙切齒,“我就活該欠你的。”
說完,轉身往錄音房內的那架鋼琴走去。
江鶴眠看著她憋屈至極的身影,忍俊不禁地笑了下。
見她神色如常地跟錄音導演交流了幾句,才放下心來,掏出耳機,繼續沉澱情緒。
溫矜看起來怒氣衝衝地,但真正坐在鋼琴面前,擺好曲譜時,心情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
她未必有多生氣。
只是向來不喜歡被人要挾著去做某件事,天生有一顆逆反心。
萬事只有自己想做了才會去做,最討厭別人的諸多要求。
或者是自己本來想做這事,但別人一旦開口了,就會覺得很沒意思,不願意再去做。
哪怕過了這麼多年,原來的破性子都幾乎被磨平了,這一點倒是從未消失。
可能只是不明顯,但卻是真真切切地存在著。
溫矜承認,在剛開始江鶴眠存了心思想要她攬下鋼琴的伴奏時,她確實很不爽。
但很快,又想到自己不告而別,又刻意忽略了江鶴眠的存在那麼久。
這麼多年,只有他一直沒放棄找自己,甚至還瞞著師父偷摸跑回國,放著大少爺的生活不過,非要蹚娛樂圈的渾水,只想找到她。
到最後,也是他先認出了自己。
溫矜不是一顆石頭,她是會有愧疚的。
走之前,她把身邊的所有事,所有人都安排好了。
唯獨忘了江鶴眠。
她以為,江鶴眠年紀小,應該沒多久就不會記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