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容和禪師的死亡凝視,見仁小和尚的光頭開始沁出汗珠,彷彿早晨霜剛化的西瓜。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問題……”他撓了撓頭,尷尬道:“我一見到他召喚魔物就趕緊飛掠過去向你報告。現在想來,當時後面隱約是有一些悶響的,這裡也確實有施法的痕跡,有沒有可能……他把證據銷燬了?”
“這樣的話,你怎麼證明他在這裡召喚魔物?”容和禪師問道。
“我親眼所見啊。”見仁瞪眼道。
“那證據呢?”
“被他銷燬啦。”見仁又一指那邊。
“那你這話到頭兒了。”容和禪師豎起一根大拇指。
他繼續沒好氣地說道:“這樣講的話,我是不是說你每天偷看師兄弟洗澡也行啊,反正都沒有證據。”
見仁的神情陡然驚恐起來,連退三步,“師叔你怎麼知道的?!”
“善了個哉的……”容和看著他那副神情,搖搖頭,“我還破案了是吧?”
就在他們倆在此陷入僵局的時候,忽然聽得寺內響起了短促但洪亮的鐘聲。
一聲、兩聲、三聲。
“晨鐘三響,是有大敵將至,讓寺內外弟子速速回歸。”
容和禪師的神情登時嚴肅起來,再度按住見仁的肩膀,朝上一提。
呼啦啦袍袖凌風,頃刻間,他又帶著見仁回到了寺內。
正巧此時住持崇義禪師在召集全寺僧侶,而四周天際則升起了四根高高的佛光金柱,撐起了一層像是大棚一樣的金色屏障,將整座雲浮寺都籠罩其中。
那佛光中隱有人影,見仁不認得,但容和禪師一眼就能看出來。
那是寺中久已不現身的四大長老。
佛門修行艱深清苦,往往要到年深日久處方見修行。除了江容易那般驚才絕豔之輩,能夠修成陸地神仙的寺中長老,無一不是年歲極高。
崇義禪師掠上高臺,高聲道:“有魔物來犯我雲浮寺,容易已經前去迎敵,寺中也要加以防範。崇字輩老僧來我處結團,見字輩小僧十人一隊,由容字輩帶領,巡守各處!”
他的命令下得籠統,但下方僧眾執行力極強,十分迅速地分好佇列,排開各處,五大派之一的能量一覽無遺。
儘管最強的江容易不在此處,但毫無疑問,絕沒有誰能輕易攻破這闔寺上下共同守衛的大陣。
容和很快也帶著十個見字輩的僧眾開始巡守各處,見仁離他最近,自然也在隊伍之中。
他們的任務,恰好是要去那俗家村落,將其中的信眾都帶來雲浮寺中保護。
畢竟他們都是衝著雲浮寺來的,如果一出事就將他們都丟在大陣外不管,未免有些不夠慈悲。
“還真有魔物……”容和禪師也犯起了嘀咕,他瞥了見仁一眼:“該不會你說的都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