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來一陣載著雨星的疾風,趙倩冷的直攏肩膀。
她會不經意的看一眼身邊的王默,一切和浪漫有關的遐想,在這一刻被無情的吹淡,裹著涼風,被雨水打溼、浸透、生冷地容進泥土裡。
“王默,你叫車吧,我看雨一時半會停不了!”趙倩攏著冰涼的膀子,開始感到煎熬。
“嗯”
王默應一聲,和趙倩頂著傾盆大雨走出1912風情街,網約車停在路邊,呼刷呼刷的打著應急燈光。
暴雨讓南京市六點鐘就入了夜,司機開啟近光燈,光束前絲絲縷縷的雨線清晰而骨感,成為這個夏天裡最刻骨銘心的記憶。
暴雨好像是要盡情盡興的發洩一番,不休地浸潤著眼前的十三朝古都,蒼老的梧桐樹無奈的垂下臉,事由哪般起?百年成敗也不過如此,你們又何必作繭自縛!
……
“趙倩,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民宿裡,王默忽然對趙倩說。
擦著頭髮的動作一僵,趙倩遲疑地點點頭。
走進房間裡,像往日一樣,趙倩靠著床頭、王默坐在沙發,兩個人盯著掛在牆壁上的液晶電視,電視銀幕的熒光在二人生冷的面孔上跳動,如同白色的蝴蝶,張牙舞爪,企圖吸乾他們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
“你怎麼不說話?”
漸漸平和了心情的趙倩微微側了側臉問,她本該忐忑,又或者緊張和激動。但是,面對著最終的談話,本該有或是說她認為本該會有的情緒又是那麼的遙遠和難以捕捉。她甚至隱隱的預感到了一種末日氣息,鼻腔裡瀰漫著硝煙。
“我組織一下語言!”王默賠笑一句,看一眼身邊的趙倩,那張生冷的面孔讓他畏葸不前,一些醞釀良久的語言,始終無法說給她知道。
“對於前天晚上的事,我想我必須給你一個說法的,或者說道歉。我不知道怎麼才能彌補自己的過錯,我一直很慌,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王默喃喃的說著,眼前是熒光跳動的電視機,電視上播放著一檔大型的綜藝節目,喧笑聲和房間裡的冷寒氣息背道而馳。
“但我想,我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說點什麼。……我很愧疚,這件事的發生不僅成為了我們之間的隔閡,也影響到了我們旅行的心情,所以我想我有必要找你談一談。”
王默說著看一眼趙倩,那邊仍舊孤寒俊冷,如千年冰封,寒徹刺骨。
“如果……”王默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下去。“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想對你好,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都對你好……”
可能王默太急功近切,說出的話完全沒能表達自己的想法,有些適得其反。
又或者,當時的趙倩太消極侘傺,聽什麼都像是躲避責任的脫辭。
房間裡的靜謐足以夭殺一切,空氣似乎凝固了,令人窒息。
許久,趙倩看一眼身邊的男人,“你說完了?”
見王默遲吟不語,趙倩定了定神又說:“你剛才說的話我不信。”
王默詫異,空調裡的風好像變大了一些,裹著雪花散漫整個屋子。
“你們男人說一些話的時候,可能都不願意去多想,吧吧吧的,什麼話張口就來。什麼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我根本不信,你對我說這些,跟我們之間的事沒有一點關係。你應該多考慮一下實際的事情,因為相對於一句毫無意義的承諾,我更在乎潛在的隱患,我可不想這件事還有什麼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