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裡安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過度移動手,並檢查了“嚴重的傷勢”。這是一個淺傷口——實際上是一個劃痕——可能會在一天結束時自行癒合。他從眼角餘光看到今谷努力忍住不笑。
他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慢慢地把基裡艾爾“受傷”的手這樣或那樣地轉動,假裝在仔細研究它。最後,在若有所思地哼了一聲之後,他直視著基裡埃爾的眼睛。
“恐怕沒有什麼辦法了,小姐。我們只能把它砍掉了,”他嚴肅道。然後他轉向坐在桌邊認真觀看整個對話的卡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把鋸子拿來。”
佐裡安很確定這個小女孩太瞭解這一點了,只是在配合。他們家裡有鋸子嗎?
無論如何,聽到他的宣告,艾爾就把手腕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並對他撅起了嘴。
“混蛋,”她喊道,向他伸出舌頭。
這頓飯相對安靜,除了艾爾偶爾發脾氣。但這就是基裡埃爾(Ki
ielle)——她本質上是一個吵鬧的人。
吃完飯後,佐裡安退回自己的房間,艾爾跟在他身後。佐裡安沒心情趕走她,但她今天的心情似乎相當不錯,
他現在盤腿而坐,練習著塑形技巧,而艾爾則趴在地上畫著什麼,周圍散落著一小堆紙。但最終,她的筆停止了移動,她咀嚼著筆尖。佐裡安現在已經足夠熟悉她的抽搐了,他知道他的平靜很快就會結束。
“佐裡安?” 她突然問道。
“是的?” 他嘆了口氣。
“你為什麼這麼努力學習?” 她問道,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雖然被困在這個時間迴圈裡什麼都不重要了,但你還是一直在工作,難道你就不想時不時地找點樂子嗎?”
“你錯了,”佐裡安說。“首先,一切都很重要。你就是你所做的,我發現學習很有趣。
”短暫的沉默,基莉艾爾似乎不願意繼續談話,儘管她顯然想說什麼。佐裡安決定幫助她。“你為什麼問這個?你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基莉艾爾的目光在他和地上那堆圖畫之間來回看了好幾遍,終於做出了決定。她把檔案整齊地收拾成一疊,然後立即放在佐裡安的腿上。
“你能看看我的畫並告訴我你的想法嗎?” 她興奮地問道。
該死。
佐裡安靜靜地觀看和聆聽,埃爾生動地展示了她的勞動成果,解釋了圖畫所代表的含義。並不是說她需要這樣做,因為這些圖畫真實得可怕。她不僅表現出色,而且還非常出色。佐裡安可以發誓他看到的是一位專業藝術家的畫作,而不是他妹妹的一些幼稚的畫作。其中一幅圖畫是西奧里亞城市景觀的非常詳細的場景,其中充滿了小細節,佐裡安感到震驚,埃爾居然有耐心把它們畫在紙上。
“太棒了,”他誠實地說。
“媽媽應該吹噓自己的女兒是一個嶄露頭角的小藝術家呢?”
埃爾在他腿上不舒服地動了動。“媽媽不同意我畫畫。她不會給我買任何用品,只要她發現我畫畫,她就會對我大喊大叫。”
佐裡安一臉困惑地看著她。什麼?她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母親思想封閉,注重地位,但並沒有惡意或任何其他東西。他拿起基里爾的一疊畫,又翻了一遍,停在一幅非常漂亮的伯恩肖像前,他和基里爾在開往科奧里亞的火車上與這個男孩互動。那天之後,埃爾甚至再也沒有見過這個男孩,但她卻能夠非常忠實地再現他,大概是僅靠記憶。
“等等,”他突然說道。“這就是你一直偷我的筆記本和筆的原因嗎?”
“啊!我以為你根本沒有注意到,”她承認道。“因為你從來沒有向媽媽抱怨過。順便說一句,謝謝你。”
好吧,他什麼也沒說。
“那麼那些書呢?我猜她也不喜歡那些書吧?” 佐裡安猜測道。
“是的,”埃爾說,把她的畫緊緊地抱在胸前。“她不會給我買任何東西。她說女士不應該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