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陵帝緊接著開口。
“若是長姐願意,長姐腹中的孩子,就是我大陵的儲君!”
雲凱蒂猛地起身,只走出了三五步便停了下來。
“皇上要說話算話!”雲凱蒂原本以為,自己的一顆心早已在玉凌塵跟自己要了婉兒那丫頭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如今卻又平生了幾分波瀾,若是阿塵有一日當真棄本宮而去,至少本宮還有這腹中的孩兒。
除夕夜,本是闔家團圓之時,由於聖陵帝久病在床,只得太子云扶蘇與太子妃刀飛飛主持宮宴,眼看著一曲歌舞還沒跳完,邊境那邊便有訊息傳回。
雲扶蘇猛地起身,眉心微皺,好一個巴扎西,孤是給他臉了不是。
刀飛飛看著雲扶蘇的臉色不對,若是在東宮也就罷了,如今在這文武百官面前,又是宮宴之上,難免有些不妥。
刀飛飛忙著打著圓場。
“臣妾知曉殿下定是念及父皇還在病著,所以食不下咽,待這宮宴結束,臣妾自會與殿下一同陪父皇守歲!”
雲扶蘇一把扯住刀飛飛的手,面色稍緩,刀飛飛一個眼神示意雲扶蘇,即便是天大的事,也不差這一時。
文武百官著實被剛剛雲扶蘇這麼猛然拍案而起嚇了一跳,哪裡還知道吃下去的東西是個什麼滋味,尤其是丞相蕭重年的臉色愈加難看。
雖說西陵王起兵之事丞相先前並不知曉,也沒有參與,只是這謀反的罪名,那是要誅九族的,自己的女兒自然是擺脫不了干係。
雲扶蘇越是沒有半點責怪,蕭重年越是惴惴不安,尤其在收到那匿名的書信之後。
蕭重年可以不理會那西陵王的死活,卻不能不顧及自己的女兒。
筠兒與腹中的孩子如今還在奸人手上,本相除了聽話照做,又能怎樣。
旁人看不出雲扶蘇剛剛臉色的變幻是何緣故,他蕭重年自然是心裡有數。
西陵那裡只怕是又要變天了。
“丞相大人,老臣敬您一杯!”章太傅畢竟也六十好幾的人了,一杯酒端了半會,胳膊難免有些發酸。
蕭重年這才回神,面上難免有些掛不住。
“重年不敢!”蕭重年忙著舉杯一飲而盡,這章太傅算起來還是蕭重年的授業恩師,眼看著自己的恩師舉杯敬自己半會沒有回應,虧得本相還被標榜為大陵上下尊師重道,謙和有禮的標杆,如今這張老臉可是往哪放。
章太傅當真是沒有將如此小事放在心上,卻從蕭重年剛剛的失神與眼神的閃爍之中看到了另一件事,這才真的是大事。
若說是旁人對皇上,對大陵生出別的心思來,老夫只當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是他蕭重年,老夫第一個不答應。
章太傅畢竟是三朝老臣了,若是沒有這點氣節也活不到現在。自己這身老骨頭如今雖說是不中用了,只要尚有一口氣在,就不能任誰想要動搖我大陵的根基。
宮宴剛剛結束,隨從忙著將醉酒的章太傅攙扶回去。
剛剛上了馬車,章太傅忽然精神了許多,雙眼矍鑠地瞪著前邊的馬車。
“太傅有何吩咐?”隨從立即看出了不對。
“給我盯緊了丞相府!”
章太傅如何也忘不了,就在宮宴之前,自己仗著太子太傅的身份,強行闖進了養心殿,看到皇上時,皇上的神情。
文武百官一個個都說皇上病了,說白了皇上他到底病沒病,當真又有誰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