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道,“原來如此。”
“言之你這一次來有沒有什麼事?如果沒有,不如多留幾日?”許放見到她明顯很高興,不過很快就喪氣,“不行,近日軍中事多,我也只有這半日的假,可惜”
“無妨,許大哥,有緣我們終會再見的。”
大家都還有自己的事要做,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都有自己的生活。
二人隨便找了個小攤子吃飯,算作二人重逢的宴席,酒足飯飽,顧蓉辭行。
她一個人牽著馬走在路上,望著已是綠樹成蔭的兩旁,想起這裡他們曾經策馬路過,想起當初嘉夕關前烈衣訣訣,當初背影成雙,如今舊地重遊,卻只有她一個人。
只有她一個人了兩個多月,她終於接受了謝意身死的事實。
走了半天后,終於到了渡口,顧蓉棄馬過河。
河水混黃勢急,船伕卻是個穩健有經驗的老手,穩穩當當的送她過了河。
沒有了馬,顧蓉徒步而行,然而日落西山,天漸漸轉黑,她只得找了個地方先歇息。
顧蓉花費了些力氣,捉了一隻野雞,用啟鴛將其剖殺乾淨,摘了不知名的葉子,將處理好的野雞包裹好,和上稀泥,放到火堆裡烤,這是她難得會做的東西。
正值夏季,南方的夜晚並不冷,顧蓉雙手交握於頭下,月亮高高的掛著,滿天繁星閃耀,竟有點像鹽都的那一晚。
她不由扭過頭去,果然看見身旁也正和她一模一樣的謝意。
顧蓉笑問道,“你看這月色是不是很美?”
謝意點點頭,“很美,但是還是我的蓉兒最美。”
“我最近走了很多地方,每去一個,都有你的影子,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們之間,竟然有那麼多那麼多的故事,對了,我忘了和你說了,九冬和小翠已經成親了,不過好像礙於閣裡的規矩,從此以後,他就不算是紅葉閣的人了。”
沒有人回應她。
顧蓉再看去時,身旁只有火堆在燃。
顧蓉自說自話,“紅葉閣你知道嗎?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原來我身後,還有一個如此厲害的紅葉閣,不過都不重要了,我以後也用不著了。”
她閉上眼,於漫天星光中睡了過去。
第二日天一亮,顧蓉早早動了身,徒步往山裡走去,接近晌午,來到一處溪流旁,顧蓉熟練的解開渡口上的小船,一個人划著漿,慢悠悠的朝深處去,很快天水相接,失去了她的影子。
顧蓉劃到了記憶中的地點,套牢船,上了岸。
遠遠望去,入眼是隱在雲霧間的山峰,藏在雲霧裡,猶如環境,此時看來似乎近在眼前,但顧蓉知道,路還很遠。
她走近樹林內,很輕鬆就破了師父的陣法,這是師父交給她的入門陣,或許這些年來師父將陣法改變了不少,可萬變總不離其宗,師父交給她的最簡單,卻也最重要。
穿過這片樹林,顧蓉沿著山路一直往上走,然後穿過毒障,隨後沒了路,她已到山腰,眼前是高聳入雲的竹林,成片成片的,顧蓉一路無阻,她十幾年都在這座山裡生活長大,對這裡極為熟悉,哪裡有路,哪裡有陷阱,哪裡能走,她都瞭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