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關門弟子,那可不能輕易拒絕。
“自然。聽老周說你們是外地的,具體哪個地方?離京市很遠嗎?城城念家,他不想跟我住,你給他做做工作。我這裡也不缺他吃喝住的,他跟著我,不用你們花一分錢。”
看來費老真的很想收城城為徒,連衣食住行都要給他包圓。
如果不是知道京市即將風起雲湧,費老極有可能被捲入其中,下場多半不會很好。蘇漪一定爽快讓城城留在京市,跟他混。
“費老,不知道您願不願意離開京市?”蘇漪看費老挑眉,和他解釋:“我們老家在川省湛江市,您可能沒聽過這個地方。湛江市和京市相隔千萬裡,城城這麼小,我們做家長的,捨不得他離我們太遠。”
“您要是願意跟我們去湛江,您的衣食住行,我給您包了。”
蘇漪這話,叫費老忍俊不禁:“包什麼包?我還能叫你養!再說,你養得起我嗎?我喜歡收藏一些老東西,挺費錢的。哎,我和你說這個作甚!”
“小蘇,我能把你的話理解成拒絕我的意思嗎?”
“不是拒絕。誰會傻到拒絕讓孩子做您的關門弟子?您要帶城城,不一定非要在京市啊。相信您最近也有所察覺,京市的氛圍已經變了,不再適合養老。我和我愛人已經說服周教授他們跟我們去湛江住。您跟我們回去,也有人陪您。”
蘇漪看費老沒有直言否決她的提議,而是在思考,繼續丟誘餌:“不知道您愛不愛下棋?我公公是棋痴,他能每天和您手談。我還有個朋友,在書畫方面頗有見地,自己也喜歡收藏一些老東西。”
“我看過他的收藏,雖比不上您書房擺的這些值錢,可也有好些您沒有的珍品。我在鄉下還有座磚瓦房,一畝多自留地。您還可以隨時去農村小住,釣魚,採風,遍覽田園風光。自己種菜種花,享受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閒適……”
費老的手指輕釦書桌,“你沒騙我?”真有這種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也可以去瞧瞧。
“當然!”蘇漪賭咒發誓:“要是我有半句虛言,叫我吃飯噎死!”
費老見慣了陽春白雪,和他來往的,都是文雅的鴻儒,鮮少有蘇漪這種言辭粗鄙的白丁。她那句“吃飯噎死”,沒噎到自己,差點把費老噎到。
費老覺得:他和這個小蘇同志,真的沒有共同語言。怎麼一起住?
本來有幾分意動的他,道:“其實我在京市住慣了,這裡什麼都方便,我的親朋好友大多都在這兒。湛江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他的小孫子哪怕資質不如城城,多磨磨,總也能成才。哪怕成就不會很大,也尚能接受。
“費老,我覺得如您這般的藝術大師,不能因循守舊,困於一地。得多出去走走看看,這樣才能迸發創作靈感。”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也沒有一直待京市,還是經常去外地的……”
蘇漪說得口乾舌燥,喝口茶,繼續動搖他:“那您去過湛江市嗎?沒吧。我們那兒真的特別好,特別宜居。誰去誰知道!而且,我這人雖沒什麼藝術細胞,可做菜很有一手。”
“您跟我去湛江,我保證每天讓您吃好喝好。我在那邊有個養殖場,能讓您天天吃肉,還有酒……”
養殖場和飯店的股子郝處長沒有全接收,給她留了兩成。因為飯店和養殖場都需要她看管。
郝處長和市委的領導很信任她,不放心把飯店和養殖場交給別人管。她願意無償把股子轉給國家,國家也不能寒了她的心。
費老大手一拍:“你不必說了。馬上就要吃午飯,我廚房裡有食材,你先弄頓飯給我嚐嚐。”如果她真如自己自吹自擂那般善做菜,他就去湛江小住幾年。
等城城大一點,再把他拐回京市讀高中,念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