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穿著僧袍的和尚剛下車,崔正民滿心激動地想要往前迎接,但很快就失望地停住了腳步——原來下車的並不是他心心念的明禪大法師。
樸在勇倒是認識這個和尚,在之前的案件調查中見過,知道他是明禪大法師的三弟子,好像法號叫空玄。不過現在的空玄可和之前跟在明禪大法師後面的樣子大不同,渾身煥發著趾高氣昂的氣場,不認識的真可能以為他就是明禪大法師。
前面警車裡下來的那位扛著警監警/銜的官員他也認識——韓國國家警察總廳特別搜查課課長李明泰。
崔正民和樸在勇的警/銜都比對方低,兩人並肩向前來到李明泰面前立正敬禮:“京畿道警察廳延熙路派出所所長崔正民警尉。”“京畿道警察廳刑事課科長樸在勇警尉。”
李明泰很隨意地還了個禮,問樸在勇:“在勇君,你懷疑這裡發生的案件跟奪命魔有關,受害人的屍體在哪裡?”
樸在勇一指警方封鎖區裡被床單蓋住的三具屍體:“李警監,受害者是三名年輕人,屍體在那裡,我們沒有移動。”說著話,他把警方封鎖條抬起,方便李明泰進入。
李明泰點點頭,卻沒有往裡走,而是轉過頭做出一個引路的姿勢:“空玄法師,請隨我一起吧。謝謝。”
手持佛珠的空玄微微點頭,一點沒客氣率先進入了現場。樸在勇挑挑眉毛看了崔正民一眼,眼中戲謔的意思很明顯:看見沒有,連人家明禪大法師的弟子都這麼吊,你還做夢人家大法師能給你講法嗎?
幾個人走到依然放在地上的三具屍體前,崔正民示意旁邊守衛的警員把遮蓋屍體的布單撤掉,李明泰和空玄一起上前檢視。
布單揭開之後崔正民心裡緊了一下,僅僅在等候李明泰等人的這段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地上躺著的這三具屍體看上去似乎又衰老了好幾歲。他很確信這不是自己的眼花,旁邊揭開布單的幾個警員吃驚的表情,證明他們也看到了同樣的怪異現象。
他注意到身旁的樸在勇一臉鎮定地看著屍體。想起他之前說的話,難道這三名死者真的是被那個什麼奪命魔奪去了生命?所以曾參與破案的樸在勇才見怪不怪。
仔細觀察屍體的除了李明泰,還有那個一身僧侶裝扮的空玄法師,這多少讓周圍的警員覺得氣氛很違和。
空玄站在屍體前面沉默一陣,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個畫滿佛符的黃色袈裟布包裹。包裹並不大,但能看出包得很仔細。空玄按照一種奇怪的順序小心開啟包裹,裡面是一個巴掌大,非常精緻的法盤。
他左手托住法盤,右手並指成筆,在上面憑空畫著符,口中還唸唸有詞。幾分鐘之後作法完畢,他將星盤依次放到每個屍體的額頭上。
樸在勇注意到法盤上有一根很小的金色物件,外形就像是一把精緻的梭鏢。在空玄作法過程中,這把金色的梭鏢自己就豎了起來,然後徐徐滑動到法盤的中間,好像那裡有磁鐵一般。
星盤在每具屍體的額頭上大約放一分鐘的時間,其間空玄口中一直無聲地念著什麼。
豎立於星盤中間的金色梭鏢一直紋絲不動。等空玄直起身將星盤收回來的時候,樸在勇看見他的光頭上出現一層細小的汗珠,似乎剛才這幾個簡單的動作讓他耗費了極大的體力。
空玄單手託著星盤,閉目不語。周圍人被他神秘做派所懾,也是靜靜地等候。一時間這片寂靜的封鎖區與周圍嘈雜的環境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過了十幾分鍾,樸在勇都有點等得不耐煩了,空玄終於睜開了眼睛。讓人驚訝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法盤中間那把豎立的金色梭鏢已經倒了下來,並且自己滑到星盤的一角。
李明泰見空玄睜開了眼睛,問道:“空玄法師,請問這三個人是被奪命魔所害嗎?”
空玄沒有看他,眼望虛空答道:“鎖魂針毫無感應,看來逝者確實是被吸去了全部的魂魄,是奪命魔所為。”
崔正民不太明白,悄悄在樸在勇耳邊問:“人死不是都魂飛魄散嗎?怎麼就能證明這是奪命魔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