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後世的科學理論,這是最樸素的唯物辯證法。世間再精妙再深奧的原理,其底層結構都是最簡單最易懂的。
大道至簡,殊途同歸。
李墨寧屬於特例,她是那種不管先天還是後天都具備超越常人見識的人。
不得不承認一點,在不同生活環境下長大的孩子,他的目光完全不同。換句話說,在個人同等能力的前提下,排除幸運因素,從機率角度來說,家庭環境好的孩子一定比家庭環境差的孩子取得成就更大。
這不僅僅是因為能提供更多的社會和經濟資源,更在於家庭起點低的孩子需要更多非“學校教育”的學習,才能達到貴族子弟自然形成的接人待物之道。這一點,自古如此,中外皆如此。從這個角度來說,生而不公。
重複一次,這是個機率問題。
在討論宏觀或者某個“面”的時候,忽略機率這個前提談個體,都是耍流氓。
這個時代背景下,李墨寧就屬於站在金字塔最頂端的人。皇家公主哪怕一天書都不讀,每天在她身邊發生的人和事,就是絕大多數布衣子弟一輩子都無法想象的。
這一點,就算李墨寧自身,也無法決定。所以在五星市,她不得不做“內當家”。其實就她本人來說,何嘗不願意做沐兒?
人生,有所得就必有所失。在這一點上,上天是公平的。這種公平很殘酷,殘酷到沒有人能改變。
直到這一刻,於奇正才真正理解了李墨寧。他摸著她的秀髮溫柔地說道:“寧兒,是我對不起你,辛苦你了。”
這句話說出來之後,李墨寧哭得更大聲了,所有的委屈心酸全部在大哭中發洩了出來。她緊緊抱住於奇正,大哭著叫道:“我不讓你走,我不讓你走!”
於奇正心裡像是被刀紮了一般,在這一刻他猛地決定放棄去波斯的打算,給了李墨寧深深一吻大聲叫了起來:“好,我不走!”
李墨寧停止了哭泣,緩緩抬起頭回應了一個吻:“夫君,是寧兒失態了。你早去早回,千萬記得路上儘量不和別人起衝突,能忍的儘量忍住。”
於奇正眼睛酸酸的,木偶般不斷點頭。
李墨寧止住哭泣,腫著眼睛走到黛拉麵前:“記住,你現在也是王妃了。”
黛拉不敢怠慢,慌亂地答道:“墨寧王妃……”
李墨寧的臉變得像是一個石雕,用完全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打斷她的話:“我還有一句話希望你能告訴其他人。”
黛拉趕緊應道:“墨寧王妃請講。”
李墨寧的聲音變得一片冰冷:“不管什麼時候,不管有多遠,只要市長出事,五星人將會傾全市之力,與仇人不死不散。”
這話一出,整個天地一片肅殺之氣,溫度彷彿一下子跌到了冰點,周圍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幾個冷顫。
李墨寧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哪怕拼到最後一個人,哪怕是打不過,我們一定會糊他一臉血。”
饒是黛拉,也承受不了這種巨大的壓力,帶著顫音說道:“墨寧王妃放心,怎麼說我也是王妃。黛拉不敢保證別的……”
說道這裡,黛拉頓了一頓,面色凝重地雙手舉過頭頂做火焰狀:“偉大的真神啊,您的奴僕向您起誓,黛拉必死於丈夫於奇正之前!”
黛拉發了這個誓之後,李墨寧神色才稍稍緩和了下來,走到沐兒面前握著她的雙手柔聲說道:“沐兒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