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幾十年,直到今天才知道最扎心的罵人話原來是褒義詞。什麼才高八斗、什麼學富五車、德高望重、德才兼備,還聰明機智,我漕泥……不行不行,我是個有文化有教養有素質的人,不能罵髒話。再說了,我要真那句話罵完,不就想當於罵自己和自己弟媳婦不清不白嗎?
而縣令王啟道的想法又不一樣了。他現在只想脫下自己的官靴,塞到眼前這個渾球嘴裡——而且是先塞鞋後跟的那種。
見王啟道並沒有苦著嚷著求自己講,於奇正自己倒憋不住了:“這時候我伯父就記起來了,家裡不是還有我這麼一個侄兒嗎?”
“我伯父呢,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於是決定先派人回來瞭解一下,這一打聽之下啊,哎呀我滴吶個乖乖啊……”
“天門有個落鳳鎮,鎮上有個於奇正。”
“驚雷,這於奇正氣宇軒昂風度翩翩面如冠玉一表人才紫金錘;
紫電,於奇正溫文爾雅清新俊逸品貌非凡驚才風逸驚天變。
嘿,嘿,恰似那潘安轉世宋玉轉世煙雨頓,
嘿,嘿,濁世翩翩佳公子手持了彎月刃。
我頂天立地不同流俗,不欺暗室赤子心……”
後堂的太子李經差點一下子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孤王自幼便熟讀史書,但翻爛了春秋左傳國語史記,也實在找不出一個能在“表臉”這三個字上,能和這位媲美的。
更讓人受不了的是,這個表臉之王的這段話簡直是魔音入耳,一旁已經快氣成植物人的於滄海都在用手輕輕拍著椅子靠背打著節奏。
就連孤王自己,也忍不住腳下想打打節拍。更別提一邊的皇妹,嘴裡已經跟著輕聲“嘿、嘿”起來了。
距離於奇正最近的王啟道,強壓翻湧到胸口的一口老血,發出了義正辭嚴石破天驚的一句吶喊:“住口!”
“啊?怎麼了?咦,大人您怎麼好像身體不太舒服啊?”於奇正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王啟道虛弱地說:“三句話。我給你三句話的時間,把這事說清楚。”
“喏。”於奇正恭敬地應了一聲之後補充道:“先說好,剛才那個應喏應該不算一句啊。”
王啟道拼著老命控制住自己一拳擊到這個可惡的傢伙鼻樑上的衝動。
“第一句,我們家人都想我去京城和公主相親當駙馬雖然我不想去也不想娶什麼公主但是我不得不去因為我如果不去家裡人就不給我飯吃不給我錢用我就得餓死凍死。”
“第二句,雖然我不想去也不想娶什麼公主但是我於奇正是個一諾千金一言九鼎要麼不答應答應了就認真做的好男兒又想到當了駙馬不愁吃喝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於是我就認真去。”
“第三句,可是如果和其他女人有關係被知道了這事就得泡湯所以雖然還沒把秦曉鸞那小娘皮搞到手心中不甘也只好作罷然後在這事上就說了假話我講完了哎呀我的媽累死少爺我啦。”
一口氣說完了這“三句話”後,於奇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