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髮監壇使者的耳邊,少年話語帶起的輕風,吹的拓跋滅的耳朵癢癢的,女道士還要多說什麼,身子忽然不自禁的有些軟,話在口邊,一下就說不出來。
黃門侍郎對著老者一笑,走到客棧櫃檯前,退去了一間房,宗正寺官員對著少年抱拳相謝,此時天色慢慢昏沉下來,司馬九要了些牛肉,酒水,就帶著拓跋滅和薛仁杲找去自己的房間了。
龍門鎮乃是隴西大鎮,西去肅州穿越沙漠的商賈官員,都要在此結伴尋找護衛抵禦沙盜,結伴到了百人規模,才敢穿越沙漠。
運氣不好的商賈,往往在此滯留數天,都湊不夠穿越沙漠的人手,所以鎮上的客棧,要價昂貴,卻也能和大興城的最好客棧相比。
拓跋滅雖是道士,但是對衣食住行品質,一向頗為在意,見到客棧房間素雅乾淨,本來冷著的臉一下舒展了開來。
“就兩張床,怎麼歇息?”女道士看著客棧臥室的佈局,又瞪了黃門侍郎一眼。
‘哈哈,滅兒,你和杲兒自然睡臥室,我在外間湊合一晚就行,最好明天就能湊夠穿越此間沙漠的人手,要是耽擱的時間長了,就怕西平軍情有變。”
司馬九笑著對著女道士做了個鬼臉,此時門外的客棧夥計,也把黃門侍郎叫的酒食送上,西域趕路,縱然司馬九玄功已經初成,也免不得一身泥汗,他讓夥計再送上熱水,把牛肉,燜羊肉和酒水擺好,又拍了拍薛仁杲的腦袋,示意三人吃飯。
“好端端的甘州太平官,行軍總管不做,跑到這裡吃沙,真是找罪消受。”
拓跋滅也給薛仁杲夾了幾塊牛肉,自己拿起羊腿,邊吃邊看著黃門侍郎道。
“這你就不懂了,吐谷渾之事,雖是急務,但是現在佈局已成,西域通商,看似不急,其實很多事情,都在人為,這裡就像帝國脈絡,只要打通,別說吐谷渾,就是東西突厥加起來,我朝又有何懼哉?”
少年笑著給拓跋滅斟酒,看見薛仁杲虎頭虎腦,也想喝喝的樣子,便也給他倒了半杯,自己滿上,笑吟吟的道。
“九哥說的對,父親也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我們薛家宗室,打仗哪怕什麼李靖,李世民,要是有錢有甲,在隴西,未必就輸給了他,”
薛舉之子顯然對隴西之事頗為在意,吃了幾塊牛肉,又喝了一口本地的燒酒,有些憤憤然道。
“呵呵,小子,你可別被這個娘們兒一樣的侍郎騙了,司馬九,你少喝點酒,別又和那天在新昌坊喝醉了一般發酒瘋。”
拓跋滅瞪了少年一眼,想起那晚自己想去捉弄他,反而被少年抱住的情景,臉色一下紅的厲害,她性格剛硬,身世奇特,在聽月觀修道,很少有兩三人宛若一家進餐的經歷,今天和司馬九,薛仁杲一起吃飯,氣氛溫馨融洽,此等場景觸動了女子心中一根暗藏的心絃,金髮監壇使者看了黃門侍郎幾眼,一時間不由得有些道心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