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紅琴已看出丈夫神色不對,心道:來者是什麼人?莫非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了?她熱切的望著丈夫,似乎要從他眼睛裡看出答案。但她只看到丈夫滿眼的憂愁,除此之外,什麼都沒看出來。
許楓見眾人疑惑的看著自己,忙露出笑臉,樂呵呵的說道:“來來來,我們繼續吃菜喝酒。”
眾人看出他方才的憂慮,哪有興致再繼續吃喝。還是落霞娘娘,先開口說話:“許大俠,莫非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她目光流轉,望了一眼那探子離去的方向。
許楓舉起酒杯的手頓在空中,沉吟著說道:“只是多年未見的故友來訪,不想今日他們竟然來了。別理會這個事,來來,我們喝酒!”
柳如煙放下手中的筷子,對許楓正色說道:“許伯伯,若有用得上小侄的地方,儘管開口!”
許楓看柳如煙,又看了一眼上官紅琴,笑道:“賢侄莫要擔心,來,你我再飲一杯!”叔侄再度舉杯,一飲而盡。
此時,正午已過,陽光依然猛烈,照在天地間,散發出一片清光。
不多時,探子領著那兩人上來了,三人翻過了山埡,出現在棧道口。
那來的兩人,一高一低,一胖一瘦,高的那人身上揹著一把用青布裹著的長劍,矮的那人手裡提著一把彎刀。彎刀呈半月形,沒有刀匣子,在太陽下閃耀著明晃晃的亮光。兩人皆表現得氣定神閒。
三人大步來到跟前,許楓緩緩站了起來。其餘眾人也跟著站起身來。
那領路的探子朝許楓躬身一禮,頷首說道:“稟老爺,來人已帶到!”說罷,側身站在一旁。
兩人朝許楓抱拳一禮,那矮胖的中年人微微一笑,先開口說道:“許大俠,別來無恙!可否還認得在下?”他眼光掃視一番場中,眼睛細長,眯成了一條縫。滿月般的圓臉上似笑非笑,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許楓朝他抱拳一禮,微笑道:“閣下是?”
那人眉頭一皺,冷冷一笑道:“許大俠真是貴人多忘事,怎地不記得在下了?”他頓了頓,嗯嗯兩聲清一清喉嚨“許大俠不記得在下沒關係,十年前劍門關上那一場惡戰,想必是記得的吧?”
許楓心頭一凜,皺起眉頭若有所思的道:“哦,閣下莫非是蜀中唐家堡的人?”他目光閃動,腦子裡極力搜尋著當年的記憶。
他不由得心中詫異:當年在劍門關那一戰重創唐家堡,莫不是如今討債來了?
那人在原地踱步,眉頭一軒,幽幽道:“看來許大俠還是記得一些事的,不錯,在下正是唐家堡的人。”
他說著,低頭把玩著手裡的彎刀。忽然目光如刀,望著眾人“不想,今日我們倒是來得不巧,許大俠竟有貴客在府上,我們可有叨擾?”他望向站在許楓身旁的落霞娘娘,眼睛裡泛出別樣的光芒。
落霞娘娘面不改色,也不作聲,定定的看著他。
上官紅琴站在那裡,面露憂色,心道:這人看著眼生,說話陰陽怪氣,定然來者不善。他們來這裡,究竟想做什麼?她眉頭緊鎖,疑慮的望了一眼丈夫,怔怔的並不作聲。
許楓緩緩說道:“不知兩位前來,所謂何事?”
那人冷冷一笑,賣著關子,說道:“許大俠既然已知道我等是唐家堡的人,那想必也一定猜到我們今日前來的目的了。”他眼睛一翻,幽幽道“十年前的那場惡戰,我們可是損失慘重,死了十五個人,連兩位護法也負了重傷,如今都變成了殘廢,蜀中唐家堡自那一戰之後,元氣大傷,一厥不振,許大俠您說,這筆債,我們是不是應該索回呢?”
許楓淡淡一笑,沉吟道:“原來兩位是來討債的,”他踱著步子,皺眉思索著道“我看兩位並不像是唐家堡的人,既然是為了唐家堡的事而來,那還是請兩位報出名號的好?”
這時,庭院裡那些家丁丫鬟收拾好桌椅碗筷皆都散去。在馬管事的帶領下來到後院,各自忙著活計。
馬管事站在廚房飄窗前,不時打望著場中情景,他皺著眉頭,目光如炬,閃動著警覺凌厲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