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雙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在進入這裡之前,我們趙家古祖曾帶我去了一個地方,他還說,若是在這裡遇見你,要護你周全。”
葉天冷笑道,“那你們古祖還真是有意思。”
“那個地方被稱為聖冢!”
“你們竟然能進入那個地方?!”當趙無雙說出聖冢兩個字之時,葉天瞬間變色。
“趙無雙,趙,你是守墓人一脈!”葉天心中震盪,他想起來了,在守墓人一脈的祖祠中,最高處的靈位上,有一脈守墓人就姓趙!
“沒錯,我們趙家的確是守墓人一脈!”趙無雙嘆道。
葉天神色冰冷,“可你們已經從聖冢離去!”
對於聖冢中的那些人,葉天無比敬重,傾佩。那是怎樣的一群人,即使傳承無盡歲月,亦不忘初心,依舊堅守著最初的諾言,即使擁有滔天的修為,也甘願平凡,守在那位大人的墓前,並尋找著那位大人的後代,即使希望渺茫,但卻從未放棄。
但終究有些人,不甘如此!對於這些人,葉天雖然理解他們那種心情,卻怎麼也喜歡不起來。
趙無雙知道葉天想說什麼,但他不認為他們的祖先做錯了,“雖然離去,但只是選擇的路不同,我們依舊是守墓人!留守在聖冢中的那些人,確實值得欽佩,但那同樣也是愚蠢的,漫長歲月的固守,已經讓他們麻木,腐朽,等待他們的,只有消亡。”
“你覺得我們是叛徒,違背了祖訓,背棄了信仰!那我想請問道子大人,奏一曲悲壯的戰歌,在腐朽中漸漸消亡,將所有痕跡埋葬在塵埃之中,世間無人在記得那位大人之名,無人在歌頌那位大人的功績,在無人知曉曾經的輝煌與燦爛,這真是對那位大人的敬重嗎?”
葉天心中五味雜陳,嘴唇微動,可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揹負罵名,在腐朽中獲得新生,我們為的,我們想的,只是不想被人遺忘!就算聖冢中的那些人死完了,世間還有人記得曾經有那麼一位大人,曾經有那麼一群執著的守墓之人。也還有人在繼續尋找那位大人的後裔,該消亡的不是我們這些守墓之人,而是那些腐朽的祖訓!我們,並沒有錯!”
說完之後,趙無雙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葉天,他想知道,這位疑似那位大人後裔的少年,又會說些什麼。
葉天沉默不語,他知道趙無雙說的大都是事實,那座聖冢,雖然還生活這兩百多人,他們恪守祖訓,以身為守墓人而自豪,可卻怎麼也掩蓋不住他們身上的那縷暮氣。
對於這種情況,虞叔他們也心知杜明,但他們卻沒有任何辦法去改變這一切,甚至,他們都認為就這樣默默消亡,或許是最好的歸宿!
同樣,葉天也清楚,趙家當初選擇離開聖冢,並沒有趙無雙所說的那麼偉大,他們最想的,或許還是活下去而已。
沉默一會後,葉天平靜道,“如果你今天來就是想說這些的,那你可以走了,留在聖冢中等待消亡也好,還是如你所說在腐朽中重獲新生也罷,並不需要去爭個誰對誰錯,在你眼中是腐朽,或許在瀾叔他們眼中卻是榮譽。”
“既然道不同,那就生死有命,各自安好!”
趙無雙大笑道,“好一個生死有命,各自安好!但我剛才說了,我們雖然走出了聖冢,依然還是守墓人,守墓人的榮耀與職責,我們也從未忘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