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玉公主看到了那些按範宇的圖紙所建的房舍,便訝然道:“夫君,你讓人建這等磚石房舍有什麼好,還是木質的房舍更加美觀。而且木質飛簷藻井,也更容易雕染畫棟才是。這些磚石的房舍,雖然建起來簡單,但是略顯笨拙了。”
範宇只得耐心道:“娘子,我之所以建這些磚石的房舍,便是希望厚重簡樸,有些民間的味道。你我在城中便是住的華宅美廈,奈何到了莊子裡還要住那等富貴豪宅嗎?就是要建得簡單一些,才有野趣。”
聽到範宇口中吐出野趣兩字,還玉公主的眼神立時有些不善。
“野趣?”還玉公主呵呵冷笑道:“夫君這兩個字用是好啊。與妾身成婚不過是三四個月而已,算一算在家中的時日也不到一個月。想來定是外面的野趣,使得夫君流連忘返吧。”
這話有些誅心,範宇不能不回應,否則的話還玉公主沒準還有什麼話在等著。
他連忙擺手道:“我說的是房舍,娘子可扯到哪裡去了。這莊子三面田野,一面便是黃河,正是好風景的去處。我說野趣兩字,可有錯嗎。我本以為娘子出身皇家言語文雅淑惠,誰知道娘子卻是想些什麼亂七八糟。”
還玉公主本想再說範宇幾句的,可是聽到範宇這些話,卻是不好再多講。畢竟夫君對自己解釋為什麼用了這兩個字,又是一頓猛誇什麼文雅淑惠,若是再使小性子,怕是夫君的臉上就不好看了。
看到還玉公主不再多說,範宇也鬆了口氣。當下帶著公主在莊子裡面轉了一圈,如同指點江山一般,對著莊子里正在建的建築逐一講解。
等到了正在打地基用來眺望黃河的樓前時,範宇指著這地基道:“娘子請看,我打算在這裡建起一座五層高樓。我前些時日巡邊之時,便去了河東路的鸛雀樓。百尺高樓極目遠眺,便可立時心胸一闊。待得天風一吹,整個人便如欲騰空而去一般甚為舒爽。因此,我便打算在咱們的這莊子裡,也建一座五層的高樓,想必不會比那鸛雀樓差。到時請娘子與兩位娘娘一同登樓,看看遠方天地一線的風景,卻也是一件樂事。”
聽到範宇的話,還玉公主不由嘴巴越張越大。
“夫君,你可知道這樓一旦建成,便會成為整個開封的風景盛地?”還玉公主不由嗔道:“你若還想清靜,最好就不要建起來。非是妾身自私,而是夫君這樓若是建成,必然便會有無數的人慕名前來,欲要登樓一觀盛景。此樓建成,不但可近眺黃河,更可遠眺汴梁。更近,還能將咱家莊子裡的大小事都盡觀眼底,到時只怕夫君如廁,都會被登樓之人看到吧。”
範宇原本登鸛雀樓時,便想到了王之渙的詩‘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使他心生嚮往。如今自己有了錢,便也想建一座。
可是現在聽到還玉公主的話,範宇便打了退堂鼓。若是真的有人來相求,想要登樓一觀,自己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若是尋常之人,倒也不用理會。可是汴梁城中最不缺的,便是達官顯貴皇親勳臣。其中關係遠的不必去理,那關係近的呢。只是想了一想,範宇便有些頭疼,此事看來也只能作罷。
“大意了。”範宇不由扼腕道:“看來,這裡只能改建一座臺子。”
還玉公主捂口笑道:“夫君修個臺子能做什麼,不如建成兩層樓便是,如此便不會招惹麻煩。”
“兩層樓要建,臺子也是要建,都要建。”範宇忽然想起來,自己可是要給兩位娘娘找些娛樂的。
範宇當即便讓人將這裡正在建樓的負責工匠找來,將自己的更改對其說了,並將方位和朝向都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