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看兩人的表情,便有些不明所以,“呂卿、蔡卿,你們二人可是遇到什麼難以決斷之事,才留下來的。”
“官家,並非難以決斷之事,而是難以啟齒之事。”呂夷簡只得尷尬道。
“難以啟齒?”趙禎對此頗為敏感,不由面色一緊道:“可是朝廷靠錢了。”
蔡齊咧嘴一笑道:“官家料事如神,正是如此。”
趙禎心中卻是已經開罵,料你大爺的如神,只看這兩個傢伙的窮酸樣子,還看不出來嗎。
可是身為大宋皇帝,趙禎又不得不過問,他只得道:“此事難道不應由那三司使程琳來報,怎麼由兩位政事堂的相公來與我說?”
呂夷簡看了趙禎身後陳琳一眼,又看了看殿門口的小黃門,才開口道:“其實是這樣,程琳說,他於去歲便已經向官家伸過手了,如今無顏再提。而我政事堂施政,卻使他三司的稅收不夠用,理應由我政事堂來向官家提及此事。”
趙禎都驚呆了,你們一個同平章事,一個參知政事,就是這麼和我提要錢的事?有心不給錢,可是這大宋是自己的家國天下,總不能看著不管。但是給了錢,又十分的不甘心。
陳琳也是用兩眼斜著看兩位相公,難怪剛才使勁瞧自己,顯然是怕自己聽了丟他們的人。更大的可能,但是怕自己他們兩位這等丟人一幕傳出去。
最關鍵的是,宮中的內庫也是由陳琳掌管,也是不容忽視的存在。
“好吧,你們且說一說,還有多少錢的缺口?”趙禎想了想,無奈的問道。
“據那三司使程琳所說,此時正是青黃不接之時,而我大宋官員的俸祿已經快發不出了。若是堅持到夏稅,還須兩百萬貫。如今算上安樂侯兩得勝,賞賜諸軍將的錢,怕是總數沒有三百萬貫下不來。”
趙禎瞬間享受到了心痛的感覺,這麼多錢啊,可是要將自己的內庫搬空不成。
“商稅呢,還有市舶司的錢呢。”趙禎還想要掙扎一番。
可是呂夷簡的回答,擊碎了趙禎最後的幻想。
蔡齊此時搖頭嘆道:“不瞞官家,這些錢程琳都已經算在內了。還請官家看在身為天下之主的份上,莫要吝嗇這些錢財。”
趙禎嘴角都有點抽搐,可也沒有辦法。
“陳琳,內庫之中的錢,可夠三百萬貫?”趙禎不情不願的問道。
“啟稟官家,內庫的錢雖然夠,可是也不多了。”陳琳說到這裡,看了呂夷簡和蔡齊兩人一眼又道:“內庫及是官傢俬房體已錢,養著宮中這許多人。兩位相公不能拿錢走便完了,須知有借有還才能再借不難啊。”
陳琳的話,當場便將兩位相公給臊成了大紅臉,這話如何來接?以前從內庫拿錢,可從來沒說過還錢。也沒想過,內庫總管會如此直白問出來。
“這個……只能是儘快。”呂夷簡磕磕絆絆的道。
“那麼,便請兩位相公打個借條。”陳琳說著,看了官家一眼道:“官家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