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飲了酒,氣氛也顯得輕鬆了一些。
範宇便對包拯道:“包欽差莫總說我的事,這些時日來複查王氏一案,審的如何,可有什麼出入?我與陳使君,沒有冤枉了這王氏吧。”
聽到範宇的話,包拯搖了搖頭道:“此事便是從你們兩位手中接過來的,對你們倒也沒什麼好隱瞞。王氏一案簡直觸目驚心,這等大族就是毒瘤!”
範宇與陳貫兩人互相對視,沒想到包拯竟會如此氣憤。以包拯的閱歷,可是沒少見過陰暗的事情。是什麼樣的事情,才能讓這見慣了陰暗事情的人如此憤怒?
“包欽差,何必如此動怒,傷了身體可就不值了。”陳貫擺擺手道:“那王氏的事情,最先經的我手,我也知道的很清楚。只不過王氏的惡事太多,卻不知道包欽差所指的是哪一件事。”
範宇對於王氏的案卷也曾過目,但也只是隨意的掃了掃,並沒細看。如今聽到兩人所說的,便有了一些印象。
“陳使君說的不錯,這王氏做的惡事太多,甚至是數不勝數。”包拯的黑臉都有些鐵青色顯露出來,“王氏向西夏走私,侵吞他人店鋪,霸佔他人良田霸佔他人妻女這等事,相對來說,都算是小事。最最可惡的,是這王氏所開泥炭礦洞,幾乎每日裡都有人命。日積月累下來,怕不是已經有數千條人命在內了。”
對於這件事,範宇也知道,此時不由道:“這等礦洞十分危險,不只是王氏,其餘的礦洞也是如此,否則的話,我也不會在這些礦工之中招募新軍。哪怕當兵上了戰陣,也比下礦洞活命的機率要大得多。”
包拯搖頭道:“我也知道下礦洞便不可避免會出人命,可是出了人命便須賠償安撫其家人。而王氏卻並不同,往往不聞不問,只作不知。若是有家人找到礦場這邊鬧事,只怕其全家都會消失。之前陳使君也審過,並沒審出來這些事。我也是在複審之時,才從一些證人的口中得知一些蛛絲馬跡。”
“這王氏事情做的太絕,已是天怒人怨了。”包拯面色趨於平靜道:“此等一族連牲畜都不如,我定會在具奏於官家,使這王氏一族不得好下場。”
只在礦場事故之中死去的礦工,就有數千人。範宇想了想,若算上那些去礦場上索要賠償的家屬,也都被王氏給害了,肯定已經上萬。
難怪包拯會如此的咬牙切齒,這等事只怕連公佈都不會公佈,否則的話立時便有亂子。
“包欽差還是密奏於官家吧。”範宇不禁勸道:“若是此事現於邸報,只怕與王氏有關的那些大族,會想盡辦法搗毀於包欽差。哪怕鐵案被其反轉,也並非不可能。群情洶湧之下,官家未必能護你周全。”
包拯卻是哈哈一笑,“為有清名在,我何惜此身。本是堂堂正正之事,不必遮遮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