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呂夷簡雖然喜歡弄權,便是此人也實在是個能臣。知道什麼事情重要,什麼事情並不重要,並非是沒有大局之人。
蔡齊看了呂夷簡一眼,卻是並沒有開口。
趙禎點點頭道:“如安樂侯與呂卿所言,這西夏有野心是一定的了。那麼,遼夏之間有事,想來也與些有關。”
王德用看了官家趙禎一眼,便轉向範宇道:“安樂侯,看來這一次遼夏之間發生摩擦,應是與你在正旦之時指斥西夏有野心有關了。應該是就在安樂侯要歸宋之時,遼帝耶律宗真便下令,命草原各部共同圍剿草原上的党項部族。而遼國與西夏交界的邊軍,則固守邊界,不使党項部族越境逃至西夏。如今,草原之上的党項各部,都已死傷慘重,甚至小點的部族都已經一夜間便消失不見。”
這個訊息卻是讓範宇吃了一驚,這是他自己也沒有料到的。其實,這是正旦的當天,遼帝耶律宗真得了宰相蕭惠的稟報之後,便做出決斷下的詔書。
“王相公,這麼說來,遼國對於西夏已經開始警告了?”範宇不由挑眉問道。
“說是警告也差不多,但是西夏卻也沒有閒著,陳兵於遼國天德軍對面,並無半點顧忌。顯然西夏對於遼國屠戮党項同族,是相當不滿的。”王德用道。
範宇看了官家一眼,躬身道:“官家,此事對於我大宋來說,應是好事。只不知道官家相召於我,卻是為了商議何事。”
趙禎對陳末招了招手道:“取西夏地形圖來。”
陳琳急忙叫了一個小黃門,與自己一起,將一幅地圖緩緩的在趙禎的書案上展開。
“你這次一出京,便是擔有邊境巡查之職。遼國天德軍,與西夏軍對峙之地,與我大宋的火山軍相距不遠。”趙禎看著地圖,在上面指著一個個抽象的地形道:“若是時機合適,你可分別與西夏和遼國的人接觸。以說和為名,從這兩國買些馬匹回來也是好的。但有一點,不可助長西夏野心。”
琢磨了一下官家的話,範宇有些明白了。這是不想讓西夏的李元昊稱帝,也不想讓遼國太輕鬆。
大宋想要坐山觀虎鬥,怕是打錯了算盤,西夏與遼國並不是傻子當家,誰會看不出來。
“官家,此時遼國既然已經出手,我大宋的態度便猶為重要。”範宇肅然道:“無論是西夏和遼國,雖然兩軍對峙,可是他們的注意力,定然是在我大宋的軍隊身上。”
蔡齊皺眉道:“明明是遼國屠戮党項部族引起的爭端,關我大宋何事。我大宋若是冒然插手,豈不是便讓這兩國打不起來了。依為臣之見,還是莫要有任何動作,由著遼國與西夏鬥個兩敗俱傷的好。”
趙禎聞言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安樂侯覺得呢。”
“官家,也是因為兩方的軍隊對峙,所以才會看我大宋的態度。”範宇拱手道:“西夏最怕的,便是宋遼聯手。如此的話,西夏便要滅國了。而遼國所怕的,也是大宋偏袒西夏,使西夏對遼國騷擾不絕。但有一點,我大宋與遼國本就有澶淵之盟約束,相互之間輕易不會交戰。而西夏不過是個小國,卻想要稱帝,這是我大宋與遼國都不想看到的。寧得罪西夏,也不可得罪遼國。我大宋終究,是要遏制西夏才對。”
“那遼國呢,我大宋就白白的助他不成。”蔡齊不悅道。
“這怎麼可能,不過是個藉口罷了。”範宇笑道:“若是西夏掉過頭來,欲對我大宋用兵,遼國怕是要藉機向我大宋生事了。”
聽到範宇的話,趙禎便看向地圖中的燕雲方向。一個遼國,本就是大宋的心腹之患,若再多一個稱帝不臣的西夏,那可就更加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