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是將門之女,自幼便隨著叔伯們習練些基本的功夫。
若是不看相貌,曹皇后對於自己的身段還是極其自信的。因此聽到兩個弟弟說起安樂侯的主意,她心中便已經認定了這個辦法有效。
其實,若是看相貌,曹皇后也算不上醜陋。只不過是相對於宮中爭奇鬥豔的嬪妃們,有所不如罷了。
而在政事堂中,呂夷簡手中拿著官家批覆的文書,反覆看了幾遍。他的臉上,露出玩味之色。
“蔡相公,你所擔心之事,怕是發生了。”呂夷簡將手中的文書,轉交給了一旁的文吏,示意其送給蔡齊。
“呂相公所指的,難道是官家那邊……”蔡齊不由微微皺眉遲疑道。
呂夷簡點頭道:“正是,官家已經批覆了安樂侯的章程文書,只有一個字,可。想必是官家已經召見了安樂侯,被安樂侯所說服。否則的話,以官家的性子,是不會這麼快便指示下來的。”
蔡齊從文吏手中接過批覆的文書,展開掃了一眼便合上,不動聲色道:“此事有利有弊,官家既然已經批准了,那便將文書抄錄下發吧。官家的決定,我們做臣子的,可不能隨意左右。哪怕是你我所在的政事堂,也只有向官家建議之權,而不能指使。”
指使兩個字,在蔡齊的口中咬的音很重。
呂夷簡聽到蔡齊的話,心中已經明白,這位蔡相公,想必是要做文章打壓安樂侯。
“安樂侯乃是皇親,自然與官家更親近一些,我等文官相對來說只是外人,蔡相公言重了。”呂夷簡笑道:“一間百工技院而已,並非何等大事,就由他去吧。”
聽著呂夷簡的話,似乎是在做個和事佬。可是這話,卻是將範宇當成了皇親的代表,對文官們對立了起來。
這下子,就更是引起了蔡齊的警醒。對啊,這是皇親與文官之間的較量,豈能容那安樂侯為所欲為。
雖然心中這樣想的,但卻不想在呂夷簡面前表露態度。
蔡齊只是淡淡一笑,對呂夷簡點點頭道:“呂相公說的是,這等閒事,我們不適合來管。不過,錦上添花還是可以做到的。畢竟此事也不是壞事,便助他一臂之力也好。可行文銀臺司,著地方造作院,選派學徒與能工巧匠入京城造作院,也好成全安樂侯的報效之心。”
呂夷簡眉頭一挑,這位蔡相公比自己想的還多了一步,這是要先捧後踩啊。
從各地的造作院抽調人手,就會使得地方不滿。而且,會將安樂侯的動靜放大許多倍,從原來只是汴梁城的範圍,擴大到了整個大宋。影響大了,責任便也會放大。
只要有人帶頭彈劾,怕不是安樂侯就要吃個大虧。
“蔡相公,你這樣做恐怕不太好。”呂夷簡搖了搖頭道:“若是沒有告之安樂侯,便擅自從地方抽調工匠赴京,一旦有事,你便逃不了一個連帶責任。莫要將步子邁的太大,只怕崴了腳啊。”
蔡齊也是悚然一驚,自己剛剛有些得意了。真這麼做了,即使是將安樂侯搞的臭了,自己也要受些牽連。
“多謝呂相公提醒,差一些便犯了錯。”蔡齊急忙對著呂夷簡拱了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