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城的南門處,耶律重元已經在等候了。
他看到範宇的隊伍前來,便命人置酒。遼國與大宋的規矩一樣,要來一場送別宴。
“安樂侯,且請飲幾杯水酒再走。”耶律重元舉盞招呼道。
範宇等人從馬車上下來,各自在酒桌前落座。
“殿下太過客氣,我等不過是歸國,哪裡還用辦什麼送別宴。”範宇舉盞還禮,將盞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要送、要送。”耶律重元急忙道:“早就聽過安樂侯的送別,今日我為你辦了一場送別宴,安樂侯難道就不做首詩歌什麼的酬謝於我嗎?”
範宇不由啞然,這傢伙辦送別宴,竟然是抱著這個用意,也是讓範宇有些好笑。
“今天朗大師沒有來,我自己做詩怕是索然無味。”範宇可不想再費腦,便擺手推辭道。
只是範宇的話音剛剛落,便看到街角轉出來兩人。
走在前面年長光頭的,正是朗思孝朗大師。跟在朗思孝大師身後的,卻是這幾天沒怎麼露面的劉六符。
“安樂侯如此年輕才俊,今日歸國,我怎麼能不來送一送。”朗大師笑著掃了耶律重元一眼道:“皇太弟亦算是我的弟子,能與安樂侯為友,卻是我喜聞樂見之事。”
此時劉六符也穿了一身長衫,外面罩著皮裘,對範宇拱手道:“自汴梁便與侯爺相識,如今侯爺歸宋,我也要來送一送的。”
耶律重元不由哈哈大笑道:“安樂侯想是沒人拋磚引玉,便難有文思。既然這樣,那我可就先來一首送行的詩,以送給安樂侯。”
他清了一下嗓子,略一沉吟,才開口吟詠道:“來時無雪去時風,安樂思歸玉壺冰。此去招財三百萬,路遙卻滿金玉聲。”
這傢伙一心想著發財,卻也算直舒胸臆,倒也是符合抒情。
朗思孝大師不由尷尬而笑,皇太弟這個弟子,確是有過於功利。
“看來,我也應作詩一首,送給安樂侯才是。”朗思孝搖了搖頭道:“郎君南返雁北歸,行色匆匆不採薇。若是來年還相記,可寄帛書付鴻飛。”
劉六符立時兩手一拍道:“鴻雁傳書,朗大師的詩做的好,只不知安樂侯可有了文思?皇太弟殿下與朗大師盛情若此,令人不得不感嘆。”
範宇看著劉六符笑了笑,將劉六符嚇了一跳。莫不是我說錯了什麼話,讓家樂侯如此,劉六符心中暗自嘀咕道。範宇只是覺得這傢伙多事,跟著起什麼哄。可是事情到了這份上,也躲不了。
“既然是盛情難卻,那我也酬答一道便是。粗陋之處,還望勿要見怪。”範宇先對朗大師拱了拱手,才想了想才道:“路半尋芳桑水濱,無邊光景欲換新。歸去當會東風面,萬紫千紅可迎春。”
這首詩是範宇抄的朱熹的詩,只是改動一些,便拿來用了。
這一改,便成了在桑乾河邊觀賞風景,卻是春日欲來將要換新。南歸途中便可與暖風相會,未來天下一片錦繡。其中既有送別之意,又有未來可期一片大好的預兆,相當貼切。
朗思孝大師不由微笑點頭道:“安樂侯果然做的好詩,將未來都比做了春日百花,卻是個好彩口。想必宋遼兩國之間的關係,也會如春風滿人間一樣,使兩國迎來新的氣象。”
範宇哈哈一笑,舉盞向眾人敬酒。一盞飲罷,登車南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