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夏賦加上商稅,共計收上來九千三百萬貫。”程琳卻也是不甘心,接著道:“但是,如今三司下屬的鐵道司正在按官家的一橫一縱要求修建鐵路,還要應付朝廷其他日常開支,實是不敷使用。”
範宇哈哈笑道:“程相公何必如此,鐵道司不是已經將鐵道運輸收入抵押給了永通錢莊。不如再將新建的路線抵押給錢莊,便有錢了。”
程琳幾乎氣炸了,朝廷在前邊和老黃牛一樣幹,結果最後都便宜了你們這些權貴私人?
不過當看向官家也在看他,程琳才想起來,這些東西可都是官家的,怎麼算都無可厚非。
“安樂侯,朝廷已經欠了夠多的債務,豈可一再抵押。否則的話,這天下還有朝廷什麼事。”程琳只是搖頭道。
範宇笑道:“這天下本就是官家之天下,無論是朝廷,還是官家的商號錢莊,最後還不都是給官家做事。這天下沒有朝廷什麼事,卻是從何說起,難道官家還能不用朝廷而治理天下嗎。程相公想的多了,不如建立一些信任才是。”
在話在官家聽來,也沒有什麼不對。對於官家趙禎來說,本就是左手倒右手的,實在是沒什麼區別。
朝廷是老趙家的,商號和錢莊也是老趙家的。再說這只是抵押,又不是直接換了東家。
“安樂侯,你總是惦記著國庫的錢幹啥?”程琳實是忍無可忍的問道。
範宇聽到程相公的問話,便向官家一拱手道:“官家,現在程相公問臣為什麼惦記著國庫的錢,臣便在這裡說一說。國庫的錢,並非是存的多了,便是好的。這些錢只有花出去用出去,才算是給朝廷做了事情,才能體現其用處。否則的話,朝廷哪怕存上十億貫錢,卻是許多事情都不做,豈非本末倒置?”
道理大家都能聽明白,可是總感覺,安樂侯這傢伙說的與大夥的認知有所不同。
“五口之家,尚知家有餘糧心中不慌。朝廷要兼顧天下這麼大,豈能不留著錢來急用?”程琳不禁反駁道:“安樂侯你問三司有多少錢,到底要做何用處!”
這時程琳才覺得,似乎大夥兒已經有些偏了樓,便急忙將話題扯回。
“臣希望官家向遼國出兵。”範宇對官家趙禎一拱手,沉聲道:“如今我朝已經將新西夏覆滅,李寧令哥也暴斃於押解的歸途。臣發現,我大宋軍隊的戰力和國力,皆已遠超大唐之時。而今官家所領之土,尚不及唐時。遼東乃大唐故地,而契丹當年亦不過是大唐部屬之一。遼國向來不服我朝,即便稱臣,亦滅殺我朝所封岱海王格日勒。如此作為已與反叛不臣無異,難道朝廷還須容忍於他嗎?”
“遼國乃是當世大國,豈可輕舉妄動?”呂夷簡不由吃驚道:“當去國書斥責,命其賠償,以弱其國力。以去耶律重元之威勢,使其國中貴族不滿,而後緩圖之才是。”
“若我朝實力不濟,自可緩圖之。”範宇對官家趙禎躬身道:“可如今我朝又哪裡實力不濟了?唐滅東突厥不過半年,即便遼國比東突厥強一些,也非常有限。臣擔心的是,我朝有了新式火器,遼國很快便有了新式火器。若是不趁著現今火器遠超遼國之時將其覆滅,只怕將來其火器突破反超,轉眼便是我大宋的慘禍了。”
範宇的話很是驚人,但是並非沒有這種可能。史實之中,便是中國人發明火藥、火槍、火炮。傳出去之後被反超,反而使得中國自己在火器上面吃了大虧。
他這麼說,一是提醒官家,此時大宋有覆滅遼國之力。二是告訴眾人,這個機會以後不知還有沒有。三是讓官家與諸位相公,都將火器重視起來。
眾人聽了範宇的話都陷入思考,一時間殿上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