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宇的表情,讓官家趙禎很是滿意,覺得安樂侯並非有野心之輩,這樣的人才可用啊。
其實範宇也是裝的,以大宋目前的狀況,雖然表面上看著不錯,但是問題卻也很多。
若是不有所改變,怕是一樣會出大問題。
對於趙禎的要求,範宇其實也沒有準備,但是這個未來的方向,卻對他來說也並不難。
這需要讓大宋計程車大夫階層有所轉變,使他們這些既得利益者發生轉變,接受新的思想,才能進一步推動大宋的發展。
而這種轉變也不能激烈,否則的話便會引起劇烈的反彈。
想了想,範宇才躬身道:“官家,臣以為應先宣佈遷都洛陽,使中樞以避水患之可能。今官家攜滅夏之武功,遷都之事可一言而決。如此,可更增官家之望。其次,須抑文官貶低輕賤武官之風。漢唐武功盛,其朝廷為之分崩,非是武將驕橫,實是朝廷放權太過,使其有機可乘。我大宋當以之為鑑,卻也不必矯枉過正。只須文官理政武官掌兵,文有政事堂,武有樞密院,雙方無分高下,皆向官家負責即可。另,國子監與太學,當常設武、律二學,授以忠君愛國之理,教以武、律之道,使武官、訟吏可以不絕。還有,便是釐清稅制,使士農工商其稅清晰有制可循。四民者,皆須繳稅。士雖優厚當在俸祿,然豈可罔顧國法而去其稅,即便士不納稅,仍不念皇恩,以為士之應得之利。莫如使之納稅,而官家厚祿之。”
範宇的這些建議,趙禎聽著還沒什麼。直到範宇建議士農工商中計程車也要納稅,便將官家趙禎給嚇了一跳。
“安樂侯,這豈如何使得?太祖曾言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免其賦稅,乃是太祖所定,朕如何能棄之。”趙禎急忙搖頭道。
“官家,士者免賦稅此乃大弊。一世官宦少可積累千畝良田,多者萬畝不止。累世官宦日久年深,天下田地哪有百姓之田?”範宇躬身道:“官家如今武功正盛聲望正足,當須乾綱直斷可去百代之害。若是覺得太過武斷,亦可因品秩而定其免賦田畝之數,無品秩者則納賦。若有因納賦而生貪腐者,當去其一族之人功名官職,三代不得入仕。如此,天下免賦田畝則為定數,使之不可增,則百姓才有活路。且官俸優厚,眾官當有取捨。”
趙禎這才點點頭道:“朕非不明其中的道理,只是朝廷官吏皆受其益,恐阻力甚大。若是第二個辦法,倒還算是可行。”
“臣今日所獻之策,實是冒了生死之險。若為眾官所知,則毀謗如潮,非官家不能救也。”範宇急忙向趙禎說道。
趙禎哈哈大笑,不由得點頭,“你倒是真的為我大宋的國祚考慮,朕如何會將你推出去。只不過,此事須尋個由頭才是。”
範宇也笑道:“臣乃是皇親,為子孫計,自然是希望我大宋萬世不易的。尋個由頭也甚簡單,使人察查官吏貪腐,便可由此而斥其弊改其政,則貪腐之官吏,為官家之戈矛。既整肅朝綱,亦斬其弊端矣。”
“你這傢伙果然夠壞,這是以毒攻毒啊。”趙禎嘿嘿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