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惠要求西夏再次稱臣,其實也只是一種試探而已。
如今看到野利仁榮要告辭,卻也沒有起身阻攔。
待野利仁榮起身到了廳門口之時,蕭惠才再次開口道:“野利兄便這樣走了,如何對得起你家王上。”
野利仁榮回頭道:“若是我答應西夏再次向大遼稱臣,那更對不起我家大王。我帶著誠意而來,而蕭相公卻是待價而估。如果蕭相公覺得我西夏是有求於遼國,那結盟也毫無用處。如今宋國已有開拓之意,其志或如漢唐,將使各部族蒼生蒙難。此時遼夏如不齊心協力,怕是以宋國之人力財力,非你我兩國可單獨抵擋。”
這一次野利仁榮總算說了實話,這才是他所擔憂的。
而蕭惠與遼皇耶律重元,其實也是在擔心這個問題。
聽到野利仁榮能講出這一番話來,蕭惠終究是被對方的話所打動。
“既然這樣,那西夏稱臣這一條便做罷。”蕭惠點點頭道:“但是之前由西夏先與宋軍戰上一場,以觀應對火器之法有無效果,這個是不能變的。”
野利仁榮重新走了回來,轉身坐下,“蕭相公的意思是,這盟約可以籤,但是秘而不宣?”
“當然,否則的話,西夏若應對不了宋軍火器,我遼國豈非白白的被你們西夏拖下了水。沒得到好處不說,還要莫名其妙與宋軍為敵。”蕭惠點點頭道。
“既然蕭相公有這等顧慮,那便依你所言就是。”野利仁榮哈哈大笑道。
蕭惠點頭道:“野利兄可回使館休息,我這便入宮向陛下稟報此事。最多三日,便會對野利兄有個交待。”
送走了野利仁榮,蕭惠轉頭便入了宮,去求見陛下耶律重元。
耶律重元讓人將蕭惠帶到自己的書房,便對他道:“宰相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陛下果然睿智,一眼便看出臣有要事。”蕭惠小小的拍了個馬屁。
耶律重元聽到蕭惠的恭維,不由哈哈一笑道:“既然有要事,那便直接說出來便是。”
蕭惠看了一眼陛下,目光便掃向那些內侍。
他對耶律重元道:“陛下,非是臣無禮,而是事關我大遼的機密大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了,我就知道。”耶律重元對那些內侍道:“你們先去門外伺候吧。”
“是這樣,今日西夏以野利仁容為使節,來拜訪了臣。”蕭惠拱手道。
“李元昊派野利仁榮這等重臣來我大遼,是安的什麼心思。”耶律重元盯著蕭惠的雙眼道。
“是這樣……”蕭惠將自己與野利仁榮見面之時說過的話,又對耶律重元講了一遍。
聽了蕭惠的講述之後,耶律重元不由笑道:“我當何事,卻是西夏如今頗感困難,便想借我大遼之手,為他們分擔壓力罷了。你提的建議非常好,讓先西夏軍與宋軍交鋒一次,便可看出端倪。”
“那麼陛下的意思,是答應與西夏重訂盟約?”蕭惠聽到陛下稱讚自己,便試探著問道。
耶律重元點點頭道:“這盟約既然是秘密的,那便重訂盟約吧。反正我們大遼也不虧,若是西夏所謂的應對之法,依舊不敵宋軍的火器,我大遼也不會吃什麼虧。哪怕西夏指出來,我大遼與西夏結盟。只要我大遼不認,西夏也沒有辦法。”
蕭惠再次拱手道:“陛下高見,臣也是這樣想的,都被陛下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