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宇已經提醒過了,聽到曹佾的話只是笑而不辯。
不管曹佾信不信,等他去了海外,經歷過一兩次,便不會如此天真了。
人們總是習慣以自己判斷來揣測他人,其實就是個經驗主義。和將自己的想法強加給他人一樣,都是不真實的。
範宇對於曹佾的提醒,現在雖然沒什麼用,但是曹佾將來一旦遇到類似的情況,自然便會想起範宇的話。
除了提醒之外,範宇的潛在意思,還是要讓曹佾他們這批人硬起心腸來。
開拓海外本就是一件如同侵略的事,至少是要先霸道而後才王道。前期要先震懾穩固下來,等站穩了腳跟再傳播教化,如此數十年後,便可改土歸流。
看到範宇不說話,曹佾覺得安樂侯也是為了自己好,自己卻是反駁對方顯得有些行禮。
“安樂侯的意思我也明白,若是與海外之人打交道,我多注意便是。”曹佾急忙補救道。
範宇卻是岔開話題道:“伏波軍此去不過千餘人,但是要坐船的話,卻是要有大船方可。永昌隆商號名下,可有海上船隊?”
“永昌隆雖然有船隊,卻是內陸船隊。不過海船卻也並不是問題,買上幾條便是了。”曹佾卻是並不在意道。
範宇眉頭一動,追問道:“怎麼?出海的大船如此容易買,都是多大的。”
曹佾笑道:“我大宋所開市舶司數處,海外來往甚為興盛。若非如此,許多香料怕是都沒有了。而且我大宋的絲綢茶葉等物,也甚受海外之人所喜。因此,這海船也需求不少。沿海各城皆有造船之所,買幾條船簡直太容易。只須讓沿海永昌隆的分號去船廠打聽一番,便可買到現成的大海船。”
“那些大海船難道別人會隨意的賣與你不成?”範宇不由好奇道:“這時再造,怕是也趕不及出海吧?”
曹佾經常打理永昌隆商號的生意,不象範宇很少過問,知道的情況也更多些。
聽到範宇的話,不由嘿嘿一笑道:“這當然是有現成的,有不少海商在船廠訂了大海船,卻是等到船隻造好之時,恰好手中沒了錢。象這樣的不在少數,只要命人去找,很快便可找到。”
“如此看來,這造船也挺賺錢。”範宇哈哈一笑道:“或者永昌隆乾脆也開個造船廠,咱們自己造大船也不錯。”
“這個,還是等等再說吧。”曹佾搖了搖頭道:“我這趟出海,找那硫磺礦不過是藉口而已,給大家弄好處才是真的。若是海外沒有你說的那些好處,這造船石也就沒有必要開。”
範宇笑了笑,才道:“海外天地比之大宋廣闊了十倍不止,許多沃土卻只有些手持木棒的野人而已。便只是搶些空地,將來也可一種出一年三熟的稻米,你說有無必要現在就先做些準備?到那時,怕是出海之人多如過江之鯽,船隻都供不應求。”
曹佾想象了一下範宇所描述的情形,不由遲疑道:“當真?”
“這是當然。”範宇點頭道:“我大宋雖大但丁口也多,所種田地已是跟不上丁口數量。官家整日裡為冗官冗兵發愁,也是與此有關。若是將來你在海外佔據了大片土地或是海島,併入大宋,便是替官家解憂。官家是你的姐夫,又是一國之君,你覺得官家會虧待你不成?而且,這佔下來的土地,亦可為你的私產。”
“這土地既然併入大宋,便是已經獻給了官家,如何能成我的私產。”曹佾連忙搖頭道:“除非官家再賞賜給我,但也不會全都賞賜給我吧?否則的話,那還獻個什麼勁。”
範宇不由哈哈大笑道:“你將海外之地獻與官家,你覺得官家要如何去管?說不得要從你們曹家挑個人出來,封個藩王。那海外之地,便是汝之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