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範宇來了,李太后便讓戲班停了戲,招呼範宇近前去坐。
“宇兒這個時間過來,想必是官家召你議事了吧。”楊太后看到範宇略顯沮喪的樣子,不禁笑問道。
“不瞞姨娘,孩兒正是剛剛從官家的崇政殿過來。”範宇乾笑了兩聲道。
義母李太后看到範宇有些強顏歡笑的意思,便皺起眉頭道:“宇兒,可是官家欺負於你?你若有何委屈,儘可向娘傾訴。若是官家不佔道理,娘便一定會替你作主!”
範宇急忙兩手連搖道:“娘,不過是些閒事,無關緊要。”
楊太后那裡也有些心痛女婿,卻是開口道:“官家身邊哪裡有閒事,定是要緊事才對。宇兒,你且把實話講來,我們姐妹兩個聽一聽。若真是閒事也沒什麼,就是國事,難道我們兩個太后,還幹不了政嗎。”
楊太后講這等話,可不是亂講。若是當初她強硬一些,只怕如今又是一個垂簾聽政的太后。
只不過楊太后並非擅權之人,因此這才還政於官家,自己也圖個清淨。
範宇卻是嚇了一跳,若是傳出去自己慫恿太后干政,將來死定了。
“姨娘可不要嚇我,些許小事,我講出來便是了。”範宇嘆口氣道:“只因有人在官家面前挑撥,進言說孩兒心機深沉深謀遠慮有梟雄之恣。所以官家剛才議事完畢,便留孩兒問詢孩兒何能通百工之道、知聯橫縱合之術、精養兵戰陣之要。”
李太后與楊太后兩位娘娘,一時都不說話,總感覺不象是真的。
楊太后回過神來,急忙道:“官家這樣問你,你是如何答的?”
“孩兒雖然出身於鄉野,但亦有師承出身。孩兒家學,乃是上承先秦百家之中的雜家,採百家之長,集大成者。”範宇失落的搖了搖頭道:“可官家只是不信,將孩兒趕了出來,態度十分輕蔑。”
義母李太后不由得遲疑道:“我兒有這等先賢傳人之出身,為何娘沒聽你提起過。”
範宇看向義母道:“娘,不是孩兒特意隱瞞,而是這雜家之道與儒家的讀書人不同,易生殺身的禍患。因此孩兒這才不曾透露,既可明哲保身,亦不牽連親人。”
“你這話說的有些沒有頭尾,雜家之學既是百家集大成者,理應受人追捧才是,豈能有害你之心?宇兒你是不是誇大其詞了。”楊太后聽著範宇的話,感覺有些玄乎,不由的開口道。
“孩兒沒有半分誇大。”範宇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孩兒所通的雜家,豈止是儒兵道法陰陽諸家之道理,更有各種奇巧之技,可使常人日進斗金亦不為過。若是稍不小心透了訊息,便會引人覬覦。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此起了壞心思之人所在多有啊。”
“若非孩兒因為成了孃的義子,得封侯爵有了些權勢,又豈敢在造作院一顯才能。如今不但使得我大宋鋼鐵遠超以前,更是製出斧槍與龍鱗鎧甲。除此之外,孩兒親赴遼國引得西夏與遼國起了戰事,巡邊之時又建新軍。若是一腐儒,除了讀些孔孟之書,豈能精通這些藝業。這足以證明孩兒是雜家之人。”
“如此說來,我兒真是雜家傳人?”義母李太后看向範宇的目光之中,多少帶有一些驕傲,顯是信了七八分。
楊太后雖然感覺範宇說的有些誇大,但是範宇的功績卻是實打實的,她都很是瞭解。有這些事實擺在面前,卻又不得不信。否則的話,哪裡有人懂這許多學識,非雜家莫屬。
範宇甚是委屈的道:“孩兒本來就是,只不過因情勢所迫,數百年來這一脈的傳承者皆不敢聲張。若非官家追問,孩兒依舊不會吐露其中之秘。”
李太后緩緩的點點頭,有些自責的道:“是官家過了,娘會讓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