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怕範宇說的更多,使蔡齊受更大的刺激,便擺手道:“既然兩位都是這個意見,那我使提人來問便是。”
抬手喚來在外間的文吏,叮囑了幾句話,那文吏便領命而去。
很快,一個身材瘦小的漢子,便被兩名差役給帶到了範宇三人的面前。
范仲淹猛一拍驚堂木,喝問道:“堂下何人!”
那瘦小漢子嚇了一跳,急忙躬身道:“小、小的名為劉阿大,汴梁本地人,乃是雲福正店的雜工。”
“我且問你,為何到蔡府門前聚眾鬧事。”范仲淹道。
那劉阿大看了看左右,只有自己一個被提堂的,心中便十分忐忑。
“小的冤枉,聚眾之事並非小的所挑起的啊!”劉阿大急忙辯解道。
范仲淹點點頭道:“我且問你,你因何去與人聚在一起的?”
見范仲淹沒給他扣大帽子,劉阿大鬆口氣。
“啟稟知府,小的因為看了鹿鳴報,氣不過蔡相公輕賤我大宋陣亡將士,因而出於義憤,便頭腦一熱去了蔡府門前。”劉阿大說到這裡,便有些激動,“蔡相公乃是當朝的相公身居高位,只是如何敢輕賤那些陣亡的將士!我大宋的將士,哪一個不是人生父母養的,活該戰死沙場不成?他居然當著官家的面,說什麼崇文抑武,這豈非對那些陣亡將士極不公平!”
接著,劉阿大面帶悲色道:“這些將士人都沒了,屍骨又不全,連個姓名都沒能留下,安樂侯說修個英烈祠供奉,這有何不可。那蔡相公能安坐於高堂之上,亦因有這些陣亡將士扶保家國功。他說崇文抑武四字,可不是忘恩負義嗎?”
蔡齊臉都被罵綠了,這算不算自取其辱?
啪!
范仲淹再拍驚堂木,“住口!當朝的相公,豈是你可隨意辱罵的!只說你為何去鬧事!”
“是、是。”劉阿大瞬慫,急忙點頭,“小的是出於義憤,才去鬧事的。”
蔡齊此時開口道:“你不是因為看了鹿鳴報,受人挑撥,才去蔡府鬧事的嗎?”
範宇看蔡齊如此說話,這等於直接引導這劉阿大。
劉阿大看了蔡齊一眼,摸不清這是何人物,但是口中卻道:“這位老先生說的不對,那鹿鳴報上的文章講的都是正理,哪裡算得上挑撥了?將心比心,我等草民亦知受了陣亡將士之恩,而那蔡相公堂堂高官,卻不知道嗎!若是真的不知,豈非是個老糊塗……”
範宇沒忍住,呲牙咧嘴的不好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