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大宋參知政事,被範宇這個年輕小子當面往死裡咒,卻偏偏還無法發作,這才叫窩火。
樞密使王德用卻是哈哈一笑,硬生生的將後面的笑意忍了回去。
只是他這麼做,更是氣人。蔡齊的臉上陣青陣白,差一點便吐了血。
“安樂侯,你豈可如此指責蔡相公。有什麼話,不可好好相商。如此含沙射影,便有些過了。”呂夷簡面色一沉,連忙阻止範宇的話。
範宇看向呂夷簡,拱拱手道:“呂相公,官家為何要修英烈祠,此事的因果你可知曉。”
呂夷簡遲疑了一下,便對趙禎躬身道:“官家,臣確是不知官家今日為何突然動意,要修這英烈祠。以往我大宋並未有英烈祠,也是一樣國泰民安。難道修了這英烈祠,便可使得國勢更進一步不成。”
趙禎看到呂夷簡詢問,便點頭道:“呂卿可知,那西夏的使節已經來到了汴梁。他隨車帶回許多我大宋陣亡於西夏的將士骷髏,將之贈予了安樂侯,以彰顯西夏之威。並恫嚇安樂侯,逼迫他勸朕將河西的新軍撤回。”
原來事情還有這麼一層起因,呂夷簡卻是明白了一些。
“臣倒是知道那夏使入京,卻不知他竟先去拜訪了安樂侯,還做了這等讓人驚怖之事。”呂夷簡看了範宇一眼,又接著道:“但是此事,與修建英烈祠又有何關係,沒得虛耗國帑。”
範宇卻是微微皺眉,對於呂夷簡這等不將大宋陣亡將士當回事的態度十分不滿。
“呂相公,你身為大宋的宰相,難道就是這麼看待我大宋陣亡的將士的?若是連這等保家衛國的將士都心生不敬,我不知呂相公你如何到了今日這等高官厚祿的。須知我大宋如今安穩非是平白而來,正是這些將士捨生忘死換來的。這些將士,生不與你等爭權,死後難道還不能有個享受香火,受人祭拜之地嗎?”
王德用是將門世家,最是感同身受。
“官家,安樂侯所說甚是。”王德用對官家趙禎躬身道:“蔡相公說,我大宋崇文抑武,對此老臣並無異議。只是這些忠勇義烈的將士皆已亡於陣前,如此難道還要抑嗎。”
蔡齊與呂夷簡兩位相公,聽到了王德用的這些話,卻是不太好再說什麼了。
樞密使王德用說的一點也不錯,你說崇文抑武,那便崇文抑武,但是人都死了,你還要抑制個什麼勁。沒事連死人都叫勁,還是個人嗎。何況這些死人也不是普通的死人,而是為了大宋的安危死於陣前的烈士,豈容輕侮。
蔡齊左右看看,見連官家都沉默下來,他還是有些不死心。
“我非是要阻止官家修這英烈祠,而是三司那裡並不寬裕。”蔡齊卻是對著趙禎一拱手道:“修英烈祠所需應該不匪,臣的意思,是官家暫請沿緩些時日。待工部細細規劃,而後再由三司留出足夠的錢糧來,才好再修這英列祠。”
眼看著無法阻止,蔡齊便想著用出拖字決。他的意思也很簡單,那就是先拖上一陣,一拖兩拖,最後便可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