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清楚不代表呂夷簡就可以破壞掉,那也對大宋不好。
相對於蔡齊,呂夷簡覺得自己還是有底限道德的。
而安樂侯範宇,在他的眼中則是有著一種未知的擔心。
從眼下來看,範宇是將大宋推向強國的姿態。
一旦完成西夏覆滅這件大事,大宋便打通了河西走廊。並且因此會使得大宋的自信心爆篷,軍心士氣民心傲氣,全部都推高到一種不低於當年盛唐的水平。
呂夷簡思緒漫延開來,到那時,怕是真會出現王維的詩‘出塞作’場景。
居延城外獵天驕,白草連山野火燒。暮雲空磧時驅馬,秋日平原好射鵰。護羌校尉朝乘障,破虜將軍夜渡遼。玉靶角弓珠勒馬,漢家將賜霍嫖姚。
這首詩本是呂夷簡聯想到的,但是他發現這詩中所說的居延、遼兩處所指的地點,竟是在如今的西夏和遼國。
難道安樂侯還要推動大宋將遼國也給覆滅了嗎?呂夷簡微微皺眉。
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簡直不可想象。這樣大的事情,在他看來根本就沒有成功的希望。
別說遼國,就是覆滅現在更弱的西夏,也只是有些希望而已。
或許,安樂侯不過是少年意氣,他那裡懂得這世上的事情總會橫生枝節。且讓他去折騰,我大宋文采風流,他想讓武人冒頭,便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況還要滅夏平遼,最後只怕是個笑話。
“呂相公,你在想些什麼。”蔡齊疑惑的看著呂夷簡問道。
適才叫了呂夷簡兩聲,卻是這位大宋的宰相正在出神,並沒回應。直到叫第三聲,呂夷簡才回過神來。
“啊?我在想這份章程是否可行。”呂夷簡聽到蔡齊叫自己,便點頭道:“雖然是個章程,卻是並未細緻入微。顯然給那些河西的文武官員們留了,大致並不錯。至少在老王這裡,並沒有什麼好指摘的。”
蔡齊卻是有不同意見,“呂相公,這章程之中並沒有說明如何羈縻河西的文武,若是他們這些人有自立之心,豈不是鬧了大笑話,使我大宋丟盡了顏面。”
呂夷簡搖頭道:“蔡相公卻是有些過慮了,章程之中不是說了,三年一輪換嗎。而且不要忘記了,那位小曹國舅可是新軍之中的指揮使。而且一旦河西的商路打通,只要朝廷願意,便可隨時加派官吏去河西。”
“可是那青墉的唃廝羅,怕是對我大宋也有不小的戒心吧。若是唃廝羅將道路掐斷,河西便又成了自守之地。”蔡齊還是有些擔心,“這個風險,還是有的。”
“那唃廝羅如今不過是剛剛在青塘立足,根基尚未穩下來。更有世仇西夏在側,對青墉虎神眈眈。我大宋一向溫和,只要臣服便無刁難。以唃廝羅之精明,當知如何選擇。”呂夷簡卻並不怎麼擔心。
蔡齊這才點點頭道:“如此卻也是實情,但是西夏若是被我大宋覆滅,朝中武將們,怕是又會勢力大振。怕是自五代以來的亂象,會在我大宋重演。這等事才是大問題,呂相公不得不察。警惕之心,多少要有一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