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宇想開口分辨,卻見王德用擺了擺手,接著道:“而你藉著巡邊的差事,又組建了新軍。從遼國弄到了不少馬匹不說,還連敗西夏強兵。這些事情,若是安樂侯只辦成了一件,那自然是少年英才。可是都被你安樂侯辦成,這便是太過巧合。安樂侯,不知我說的可對。”
其實,範宇自己對於別人總會有一天懷疑自己,早就有了準備。在他的身上,有著太多的與大宋人不符的痕跡。如果沒有一個能夠糊弄過去的說法,定然會造成各種各樣的矛盾與隔閡。
面對樞密使王德用的試探,範宇是一點也不緊張。
“這又有什麼難的。”範宇飲了一口啤酒道:“這些事情都是明擺著的,只要細心一些,自然便可明知之其理成就其事。”
王德用挑了挑眉頭,又幹了一盞酒,“安樂侯莫要唬我,這天下細心之人極多,又有幾人能做下這些大事。”
範宇微微搖頭道:“別人自然不行,但是我行。”
“安樂侯可否為我解惑,我願聞其詳。”王德用靠在沙發上斜眼看著範宇道。
範宇將烤著的羊翻了面,又不緊不慢的刷了一層醬汁。
“我師承雜家。”範宇看著王德用道:“所以,辦這些事並不算什麼。”
王德用聽範宇這麼說,眼珠子差一點瞪出來。
雜家也是諸子百家之一,號稱‘兼儒墨,合名法’於百家之道無不貫通。也就是說,雜傢什麼都會,什麼都精。
當然,這種說法實在是雜家在吹牛。真正的情況,應該是雜傢什麼都會點兒,什麼都不精。
只是諸子百家的學說,那也是先賢所創,容不得輕侮。
王德用雖然震驚,但卻是有些不信。想範宇不過是一個鄉村少年,因為認了官家生母李太后為義母,這才飛黃騰達。若是他為雜家,無論如何也不應該靠著這等關係出人頭地吧。
“安樂侯說笑了,你若是雜家,豈非早就名聲顯於鄉野。又何至於困頓於那草橋鎮,家產險為二叔所奪。”王德用搖了搖頭,卻是表示自己不信。
範宇也不多解釋,只是兩手一攤,“我並沒有騙王相公,你若不信,我又何須解釋。倒是王相公今日來,便是要問的根底嗎?”
王德用看著範宇,“我今日來,當然並非只為了打聽安樂侯的根底。只是安樂侯說自己是雜家,卻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了。我今日登門,想要與安樂侯所論之事,便是河西。只是安樂侯這般對我的懷疑都不解釋,卻是使我有些無從信服於安樂侯的話了。”
這一段話說的繞口令相似,範宇看著王德用,也真是難為對方了。
“王相公,我說我是雜家自是沒錯,其實也是師承於家學。”範宇兩手一分,“自漢以來獨興儒術,便使我雜家無用武之地。而隋唐以來,又興科舉,更是使我雜家零落幾至滅絕。王相公不信,也是情有可原。我居於鄉間,雖然身有所學。但是亦不過仍是一個身有所學的鄉間少年而已。否則的話,稍有出頭,一村夫亦可置我於死地。”
反正範宇這一世的老爹已經去世,他一句家學,便死無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