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的可是秦香蓮。”范仲淹問道。
“正是民婦。”那女子躬身道。
范仲淹從自己的桌案拿起狀紙念道:“民女秦香蓮,二十歲,狀告安樂侯……”
其中歷數範宇的‘罪狀’一條條都是欺君罔上的殺頭大罪,但最主要的一條,便是指範宇羅織罪名害死陳世美。
包拯兩眼瞪的溜圓,下巴也差點脫臼。他所見識的奇案也不少,但是奇葩的卻是以此為最。
陳世美犯有欺君之罪,隱瞞自己有妻室的事實,直到進了開封府才崩潰認罪。
那個案子,可就是包拯所審理的。
如今陳世美的髮妻真的出現了,卻是要告安樂侯陷害陳世美,這簡直是荒謬無比。
包拯聽完這些‘罪狀’便要開口,可是此時范仲淹卻還沒說完。
“秦香蓮,自古民告官,便須先要捱上二十板子。”范仲淹肅然道:“只是如你這般弱女子,若要捱上二十板子,只怕連命都沒了,你可知曉。”
那秦香蓮卻是猛的抬頭,絕然道:“民婦這條命若是沒了,便正好可去下面陪伴夫君,但是這個公道,我是一定要替夫君討回來的。”
範宇不由為之氣結,這女子倒是有堅持,只是這麼做做是極不負責的。
“你自己死了也就罷了,你這兩個孩兒,卻是讓他們失了依靠。你為夫君討還公道是不錯,可是你不能害了你的兩個孩兒。你想求死又算什麼,不過是不智犯渾罷了。”範宇對這秦香蓮沒什麼好印象。
“範知府,看在她是個弱女子,又有兩個孩兒要養活,便免了她這二十板子如何。所謂法理不外乎人情,還請範知府體察下情酌情增減。”範宇對范仲淹拱手道。
范仲淹不由有些凌亂,這是被告的替苦主求情,實在是無法置評。
不過安樂侯說的頗有道理,卻是可以答應的。
“秦香蓮,念你身為弱女又有孩兒要養,本官便免了你這二十板子。”范仲淹點頭道。
秦香蓮不由感激的看了範宇一眼,“民婦謝過這位貴人。”
“不必客氣,憐你母子離鄉無依,不過是些微小事而已。”範宇擺了擺手道。
包拯和范仲淹一樣,心裡已是凌亂成了一團,苦主在感謝被告之人,你還告什麼。